山祖師祠堂裡的尼姑。她已經許久沒有去後山,竟不知道有一個尼姑在看守祖師祠堂。
而能讓自己這位正道第一人的夫君親自過問的尼姑,只怕那個神秘尼姑也不是凡人。
靜謐的後山,偶爾夜蟲鳴叫,裝點著黑夜,顯得清幽寂靜。
雲滄海獨自一個人走到祠堂前,輕輕的伸手推開門,明亮的燭火從裡面照了出來,印在他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顯得有些詭異。
雲滄海見祠堂裡空無一人,臉色似乎起了一絲的變化,但還是邁步走進祠堂,來到神案前,隨手從神案上抽出了三根細禪香,在旁邊的燭火上點燃,然後對著歷代祖師的排位恭恭敬敬的舉了三個躬,最後嫻熟的將三根細禪香插在了神案上的香爐裡。
細細的青煙,在香爐上方緩緩飄蕩,幻化無形,雲滄海目光望著,也不知是望著青煙縹緲,還是望著面前的祖師靈位。
他就這麼站著,望著,放佛變成了一尊雕塑,變成了失去靈魂的軀殼。
當深夜漸漸退去,東面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面前的三根細禪香已經燃燒殆盡,雲滄海的身子終於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隨即,斷塵子那冰冷的聲音緩緩的從門外響起。
“阿彌陀佛。”
雲滄海猛然轉頭,看向了出現在祠堂大門之外一身月白僧衣、臉色蒼白憔悴的斷塵子。
他皺眉道:“我以為你回五臺山了。”
斷塵子慢慢走進祠堂道:“我既然離開了五臺山,就不會再回去了。”
雲滄海道:“那這三個月,你去了哪裡?”
斷塵子道:“被一些事情牽絆住了。”
她凝視著雲滄海,那一雙看透人世滄桑的雙眸中忽然閃過一絲擔憂,也不知是不是在為雲滄海擔憂著什麼。
雲滄海看出了她表情的細微變化,道:“怎麼了?”
斷塵子嘆息一聲,道:“在數月前,我就和你說過,輪迴峰天機印一旦開啟,後面會發生什麼變故誰也說不清,這才三個月不見,你的氣息明顯變化了許多,看來這一次你終究還是受到了煞氣的侵蝕,漸漸迷失了心智,哎。”
雲滄海臉色大變,拂袖道:“胡說八道,我並沒有感覺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我敬你是我的師叔,這些日子以來對你一再忍讓,你可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斷塵子皺了皺眉頭,道:“罷了,罷了,一切自有隨緣而定。你在此,是在等我的吧。”
雲滄海道:“不錯。”
斷塵子道:“等我做什麼?”
雲滄海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應該知道我在等你做什麼。”
斷塵子沉默了,隨即苦笑一聲,道:“或許我不該回來。”
雲滄海淡淡的道:“可你已經在此。”
斷塵子道:“輪迴峰天機印的秘密只有歷代蜀山掌門知曉,按理說,你是這一代的掌門,有權知曉輪迴峰天機印的秘密,可是你是蜀山歷史上唯一一個兩次催動七脈天機印的人,祖宗傳下來的禁令你應該清楚,這逆轉法陣雖然有逆天之威,但對主持法陣之人的反噬之力也是沛不可擋,如今你已經受到了法陣影響,現在想讓我將輪迴峰天機印的秘密告知你,斷無可能。”
雲滄海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眼眸中精光大盛,斷塵子的話似乎惹怒了雲滄海,一股龐大的威壓從他的身體上澎湃而出,在他這股氣勢威壓之下,忽然間祠堂內狂風大作,無數靈牌神位在風中傾倒,一根根燭火快速搖曳,隨即熄滅。
面對著雲滄海身上的這股氣勢,斷塵子的身子忽然被震的向後滑動了數尺,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雲滄海眼中厲色稍減,帶著幾分的詫異,絲毫有點疑惑。
就在這時,斷塵子喝道:“雲滄海,你瘋了麼,竟敢在祠堂當著歷代祖師的面逞威風。”
被她這麼一聲斷喝,雲滄海眼中厲色又減弱了幾分,氣勢也緩緩的消散。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在倒了大半的靈牌神位,忽然哼了一聲,道:“你的修為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這麼今日你的修為似乎大減,這三個月你忽然失蹤,是不是發生什麼變故?我倒是好奇,世間能傷到你的人,到底是誰?”
斷塵子沒有回答,臉色蒼白至極。
正如雲滄海猜測的一般,此刻的斷塵子一身道行不到十之三四,遠非雲滄海的敵手。
究其原由,自然便是這三個月裡,她和小狸、夢如煙、酒中仙、瑤琴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