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
若是記憶全失; 尚可對外面不聞不問; 可一旦恢復記憶; 該他承擔的; 責無旁貸。昔日那些曾經圍剿過魔教餘孽的武林同道; 自從知道冥嶽就是魔教舊部後,便人心惶惶。多年前聶媚娘一把七巧梭為魔教復仇的場景; 如今回想依然心有餘悸; 他們又怎會願意聶小鳳會如同聶媚娘那般,要他們血債血償?
因此羅玄從血池中出來的訊息傳開後; 昔日的那些故人,便陸陸續續地找上門來,透漏的意思都是隻要羅玄想要清理門戶,他們願意助一臂之力。縱然冥嶽如今勢力不小,莫非還真能與昔日如日沖天的魔教相比不成?他們既然能剿滅魔教,自然也能剿滅冥嶽。
這些事情對羅玄來說,不可謂不鬧心。當年他和聶小鳳的那些事,一直是他的逆鱗。他既不想,也不願讓外人知道。可他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且不說聶小鳳,兩個女兒該要如何,也足以讓他夙夜難安。
此時聽到方兆南與陳天相的對話,一時分心,就岔了氣。他本就是用秘術將一身內力修為提高到極致,如今反噬,本該平心靜氣,摒除雜念,可他越是想靜心,便越是不能靜心。
昨日與聶小鳳重逢的場景一再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昔日的多情少女,如今已是殺伐決斷的冥嶽之主。她也比她的生母聶媚娘更有遠見。
心緒翻滾,一陣腥甜從喉嚨傳來,便咳出了一口血來。
方兆南趕緊跑進去,將他扶了起來,“前輩!”
陳天相摸著羅玄的脈象,語氣擔憂地喊了他一聲師父。
羅玄坐起來擺了擺手,聲音沙啞,“無妨,跟你們無關,是我自己內心並不平靜才會如此。”
方兆南倒來一杯水給他,羅玄接過那杯水,然後抬眼看向方兆南。方兆南心裡有些忐忑,他剛才還沒來得及在陳天相的話裡回過神來,羅玄就已經吐血了。他心中即便是再好奇陳玄霜之事,也是不敢問。
羅玄輕嘆了一聲,瞞得一時,瞞不了一世。有的事情,並非是逃避就能當作從未發生過的。
“天相,自從我出了血池之後,有多少人曾派人來拜訪?”
陳天相報了一些人名,停頓了一下之後,跟羅玄說道:“少林的覺生大師已經近日便能到。”
羅玄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我和小鳳的事情,我總歸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旁邊的方兆南聽得瞠目結舌,他在一開始聽到陳天相說他的養女就叫陳玄霜的時候,已經是被震驚得幾乎回不了神,如今聽了羅玄的話,簡直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羅玄和聶小鳳?
陳玄霜說她的父母是師徒,所以其實她是羅玄和聶小鳳的女兒?
方兆南意識到這一點,又想起昨天他跟陳玄霜說的那些些,腦子差點就炸了。所以羅玄被真氣反噬得吐血,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話?
方兆南少俠還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覺得自己說的都在理,可當他模模糊糊窺到了真相本源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昨天怕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羅玄看著他的神色,語氣疲憊,“跟你沒關係,當年的事情錯綜複雜,你又不知情,說了什麼話出於什麼立場,都是你的本心。我當年心志不堅,釀成大錯,禍害了這麼多人,確實混賬。”
方兆南:“……”
冥嶽,桃花居。
江清歡昨天陪師父喝酒,她酒量不行,喝了兩杯就變成了醉貓。晚上是被黃島主抱回了桃花居的,昨晚跟黃島主說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多虧了黃島主的醒酒湯,四姑娘早上醒來神清氣爽,一點也不覺得頭疼,也一點沒有酒醉過後的渾渾噩噩。
她醒的時候黃島主人已經不在了,一看外面已經日上三竿。四姑娘依舊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起床。一出去,就看到了洪七少幫主正拿著酒壺坐在一棵桃樹上,看到了江清歡從桃花居出來,也不驚訝。
“洪七哥哥?今天是吹了什麼風將你吹來?黃島主呢?”
洪七少幫主直接從樹上跳下來,“黃島主和憐花公子一同去找嶽主了,說是會留個半天,讓你別找。沒吹什麼風,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江清歡帶著少幫主往傲雪苑走,一邊走一邊好奇問道:“可有什麼事情能讓你專程來找我呢?”
一說起這個,少幫主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十分嚴肅,“少林寺的覺生大師到了太湖。羅玄和陳天相就在太湖邊上落腳的事情,你知道嗎?”
江清歡:“知道的,前幾天羅玄來找我師父了。”
“我聽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