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流露出捨我其誰的驕姿狂態,不過他確非虛有其名之輩,龍鷹一眼瞧去,已知他的武功與宗楚客相差不遠,難怪能在李顯的親信裡爭得一席位。分別在宗楚客能深藏不露,而他則是鋒芒四射。
葉靜能三十剛出頭的年紀,面板黝黑,像從來不刮臉弄得鬍子滿面,掩去大部分顏容,肩寬膊厚,脖粗如牛,不用懂武功亦有能力與獅虎赤手相搏的樣子,屬天生異稟的人,雙目精芒電閃。
龍鷹微笑道:“最不該迫不及待聽這四個字者,葉大人肯定是其中之一。”
眾人爆出轟堂鬨笑。
此時殿外聚集了近三十個要到來恭賀的官員,李顯卻是視若無睹,拍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神醫看得極準,靜能曾有連御十女而面不改色的紀錄,第二天起來,仍可如常走路吃飯。”
由李顯說出來的笑話,當然比龍鷹說的任何笑話更好笑,人人笑得前仰後合,辛苦至極。
龍鷹心忖,如外面等得發慌的大小官員,知道他們因談論這方面的事而延誤,累他們久等,不知會有何感想?
又有一人嘆道:“安石雖對鄭先生的鑑人之術一竅不通,也感神醫是奇人奇相。請恕安石直言,初看神醫時,實看不到出奇之處,可是相處下來後,愈發覺神醫魅力四射,愈瞧愈教人歡喜,尚未說出是哪四字真言,已盡收先聲奪人之效。”
李顯嘆道:“確是精采。這位是韋安石韋大人,分別多年後,今天又再共濟一堂。”
原來是李顯以前東宮的舊屬,李顯當他的短命皇帝時,韋安石定得重用,李顯失勢後,不用說也知韋安石被武曌投閒置散,現在韋安石的好日子,終於盼回來了。
只看韋安石繞個彎來指龍鷹醜陋,說得不著痕跡,令聽者舒服,便知他是逢迎捧拍的箇中能手。
韋安石年近花甲,官樣派頭十足,像永遠戴著副假面具。
武三思對龍鷹這醜神醫的態度頓然不同,笑道:“請神醫解謎。”
此時湯公公俯身在李顯耳旁說了幾句話,李顯現出不情願的神色,湯公公又多加幾句,他才勉強點頭。
湯公公向殿門負責的太監手下打出放人進來的手勢。
恭賀者退走後,人人目注下,龍鷹好整以暇的道:“根、苗、花、果。”
最感訝異的是湯公公,還以為龍鷹又是說“以毒攻毒”四字。
李顯等由上至下,無不現出深思之色,皆因四字本身,隱含某種顛撲不破的道理,耐人玩味。
宗楚客代眾人說出心中感受,正容道:“神醫確與眾不同,根、苗、花、果四字,從未載於任何醫典,又大有深意,不知如何可用在醫道上呢?”
龍鷹本懷疑宗楚客是大江聯的人,但這麼相處下來,直覺感到他只屬秦時呂不韋之流,看中李顯是可居的奇貨,不過像宗楚客這類人,肯定野心極大,自私貪婪,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坐在龍鷹那一邊盡端處的年輕武士道:“神醫的看法,與我們武人的看法不謀而合。練武最重根和苗,苗者資質也,根者是基本功,還要勤加灌溉,方能開花結果。在下宇文破,負責東宮的防務。”
眾人之中,數他最年輕,二十剛出頭。來自世家大族的人,自有股與別不同的氣質和神采,頎長挺拔,潔白少女般嬌嫩的臉上泛出健康的紅暈,眼神精靈堅定,一派天下任我縱橫的氣勢。
龍鷹早已將他歸入一流高手之列,宇文世家在唐初時高手輩出,這宇文破能被李顯重用,可說是後繼有人了。
李顯嘆道:“如果我少時懂得這個道理,今天便不用向神醫請教。”
眾人很想笑,卻不得不苦忍,是因聽出李顯言下望洋興嘆的失落。
解鈴還需繫鈴人,龍鷹悠然道:“如果我要教廬陵王去練功練氣,才能令大地春回,還用在醫界混嗎?哈哈哈!”
眾皆莞爾。
李顯喜出望外,道:“請神醫指點,本王必重重有賞。”
龍鷹早把李顯掌握通透,如他非是如此這般的一個人,亦不會被韋妃操縱。道:“小人是墨家的信徒,講求生活簡樸,我為廬陵王盡心盡力,皆因廬陵王乃天下景仰的未來明君,萬民福之所繫。千萬勿要予小人任何饋贈。”
由一個不慕名利、不受賞賜的能人異士的口中,說出捧拍之言,比之任何拍馬屁更有力。
李顯擊節讚歎,道:“除練武之外,還有何妙手回春之法?”
武三思鼓掌道:“妙手回春。哈!廬陵王的遣辭用字,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