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來弔喪多於作戰。
一騎策馬直奔過來,體形剽悍高大,卻沒有武器隨身。
李智機面容肅穆,盯著來人,舉起右手。
啾叫聲潮水般退下去,直至鴉雀無聲。
李智機別過頭來向龍鷹敬佩的道:“太醫的六壬卦確靈驗如神。”
龍鷹則心呼好險,他純因感覺不到危險,故猜測這場仗打不成。
來騎馳至盆地中心停下,騎士甩鐙下馬,跪下,大聲道:“處和部俟斤古都知罪,任憑處置,請大王放過古都親族。”
李智機以奚語大喝道:“留你親族,豈非讓他們可為你報仇?古都你當本王是甚麼人!此事沒得商量,回去執起你的干戈,讓我們大戰一場。”
古都慘然道:“大王殺了我吧!”
李智機大喝道:“樂流!”
樂流大聲應在。
李智機道:“他既想殺你,那殺他的榮譽自該歸於你。”
阿會部的戰士全體喝采歡叫,為樂流打氣。對面山丘上處和部的戰士,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見樂流策騎奔出,古都仍雙腳跪地,卻挺直雄軀,一副慷慨受死、昂然不屈的姿態神色。
樂流繞過古都,又奔回來,古都頭身分開,仆倒地上,鮮血從脖子中激濺四灑,人頭滾往一旁。
李智機向對山厲喝道:“限你們十天之內,送來百個處女、戰馬二千、羊牛各五千頭,否則人畜不留。”
接著道:“我們走!”
號角聲起,阿會部的戰士爆起勝利的歡呼。
兩天後,大軍回到饒樂。
看到饒樂,便像看到契丹人的松漠都督府,難怪要另建新城。
饒樂位於土護真河西岸,水草肥美,景色宜人。因屬河岸區域,草樹充滿生機,蓊鬱蒼莽,涼風拂拂,際此盛夏之時,更是繽紛燦爛,風光如畫。
沿途原始森林延綿無盡,林內每見清流汩汩,處處均是廣的原野。營帳氈房,分佈遠近,炊煙四起,奚人放牧的多是黑羊,也有牛和馬。只看牧草種類多密度大,便知阿會部所佔區域是優越的天然大牧場,難怪人強馬壯,遠勝其他四部。
塞外民族採的是以戰養戰的策略,戰敗者除傷亡外,不是被搶掠一空,便是須獻上美女和牛馬羊,因而強者愈強。
契丹人在長期休生養息後,利用草原豐富的天然資源,建立起強大的軍事力量,一旦發動,勢不可擋。
龍鷹比任何一個時刻,更明白自身所處的位置,明白所負任務的艱難。
饒樂城北依芒山,東臨土護真河,整座城呈長形,長約七百丈,寬達五百丈。
有土牆環護,但高不過丈,以土石壘築,外牆包磚,尚算堅固,卻易被敵人攀牆入城,更攔不住好手的跨越。
最有防禦力的則是分佈八方,高達三丈的木構箭樓,每樓可容十個箭手,居高臨下射殺來犯的敵人。
城內是兩條大街十字相交,以百計低矮的土石屋錯落分佈,還有大量營帳夾雜其中,形成充滿塞外民族風情特色的聚居地。
李智機的牙帳設在芒山上,是個有堅強防禦工事的大木寨,旌旗飄揚,雄視饒樂,象是饒樂城的守護神。
李智機本要龍鷹去好好休息,可是龍鷹要為心中大計爭取時間,請求立即著手醫治他的兒子。李智機哪知龍鷹別有居心,還以為他醫者父母心,非常感激。
接受了以萬計的奚民夾道歡迎後,李智機親領龍鷹到牙帳旁李大的營帳,請他入內為兒子治病。
樂流和泰婭仍留在處和部,處理諸般事情,包括處決古都的嫡系親族。
李智機與龍鷹來到躺在羊氈上、蓋以薄羊皮的李大旁,嘆道:“這幾天大情況轉差,還有救嗎?”
龍鷹看得暗自心驚,因他橫看豎看,都看不出李大是個只七歲的孩子,而是像個縮成一團的小老頭,面板乾澀,滿布皺紋。卻又不得不設法治這教人無從入手的怪病。
龍鷹沒有答他,徑自蹲下去,探手按著他頭頂的百會穴。
李智機不敢作聲,怕打擾他。
龍鷹倏地立起,嚇了李智機一跳。這個沙場上無情的領軍人,變成慈父,急問道:“真的沒得救了?”
龍鷹道:“他體內全無生氣,如果不立即施救,恐怕活不到明天。可知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大王子是命不該絕。”
李智機頹然道:“救回他有甚麼用,像他現在這副身子模樣,如何繼承我的王位?唉!他自幼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