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呆了起來。
龍鷹往她側轉,探手來回撫摸她滑不溜手的香背玉臀,道:“為何不肯告訴我太平的新歡是誰?”
上官婉兒秀眸閃閃的看著他,道:“因為不知從何說起,自你離開後,不到三個月,公主已故態復萌,回覆往昔的風流,夜夜笙歌。婉兒想,連她自己亦弄不清楚有多少個男人在她身邊團團轉。”
龍鷹轉變話題道:“張氏兄弟透過胖公公來找我,為何不直接和婉兒說,再由婉兒轉達呢?”
上官婉兒微笑道:“張氏兄弟和公主關係一向良好,亦只有公主可代廬陵王向他們做出保證,所以婉兒只能躲在背後,由公主出手。”
龍鷹訝道:“婉兒和公主的關係,原來這般密切。”
上官婉兒顯然不想談這方面的情況,岔開道:“剛才起草的詔令,聖上核准後會立即向嶺南頒佈,龍大哥心中可有執行之計?”
龍鷹心忖上官婉兒之所以能和太平建立這種關係,該與李顯和韋妃有關,可見她三年前的房州之行,大不簡單。並不揭破,隨口道:“只要我查到大江聯在嶺南人口買賣的代理人,便可來個殺雞儆猴,鎮懾其他人。”
上官婉兒道:“龍大哥只得一個人,怎辦得到這麼多事呵?”
龍鷹坐起身來,笑道:“給你提醒,老子確有很多事急著去辦。”
上官婉兒陪他坐起來,伏入他懷裡,緊抱他的腰,撒嬌道:“不准你走!”
龍鷹笑道:“上官大家不久前才向我歸降,現在又想造反嗎?”
上官婉兒媚態畢露的道:“不準笑婉兒,婉兒和龍大哥永遠沒完沒了。”
又道:“龍大哥要支援粱王嗎?”
龍鷹笑道:“早知瞞不過大才女,看穿我和梁王在廷會上暗中勾結。唉!我確在支援他,卻是支援他放棄太子之位。”
上官婉兒頹然道:“粱王現在仍是聽不入耳,沒人可說他錯,因為在宮廷內,唯一可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龍鷹道:“婉兒不相信我嗎?”
上官婉兒道:“龍大哥並不是宮廷中人,雖然有部分時間居於宮廷內。”
又嬌痴的道:“即使有一天婉兒給龍大哥賣了,亦絕不後悔曾信任龍大哥。”
說畢坐起來,龍鷹封上她香唇。
※※※
到踏上董家酒摟往第三層的階梯,龍鷹仍在想著上官婉兒。此女不論心計手段,均不在他認識的任何人之下,且文采風流、狐媚動人,當她向你獻媚示愛,雖明知她另有居心、諸多隱瞞,也禁不住為她傾倒,且不會有少許中了她美人計的悔意,便像他現在的樣子。
男人總有個心態,就是不論女方如何放蕩風流,仍認為自己有與別不同的吸引力,可令對方芳心獨許。龍鷹自問亦有這個傾向,即使上官婉兒開始時是奉武三思之命來籠絡自己,虛情假意,但現已變得作繭自縛,情陷於他,故對胖公公的警告置若罔聞,肆意享受她的溫柔滋味。
看來武三思對本身的存亡,是留有後著,此後著正是透過上官婉兒辦到,她正是武三思和李顯間的橋樑。武三思現時當然不肯認輸,但只要不是如武承嗣般愚昧,亦該知道假如得不到軍方的全力支援,坐上了龍座仍要被硬扯下來,且是誅家滅族的大禍。
武氏子弟現在看似顯赫一時,個個位高權重,可是其權位全因武曌而來,其基礎是建立於流沙之上,一個浪打過來,肯定不留下任何痕跡。
武三思在內廷會議上那番有關天下形勢的看法,並不是龍鷹教他說的。龍鷹只對他說大方向,其他則由武三思自行發揮。這番話正顯示出武三思掌握時局,深明自己所處的位置,即使武曌仍在,如他登上太子之位,第一個起兵造反的正是大江聯,且響應者大不乏人。故此會後,狄仁傑也認為從武三思入手,是行得通的。
在此事上,胖公公可以發揮怎樣的影響力呢?自己又該如何說服武三思?一個拿捏不好,他與武曌前良好的關係,將盡付東流。
上官婉兒該是最清楚武三思的人,但她現在究竟是站在自己這一方,還是仍是武三思的人,恐怕她還是拿不定主意。正如她所說的,在宮廷內,唯一可信賴的,只有自己。
三年前,她助龍鷹透過張氏兄弟,扳倒武承嗣,但三年後形勢已變,武三思成了太子寶座的競逐者,上官婉兒仍肯幫他嗎?說不定三年前她的轉變,背後是奉有武三思之命,先撂倒武承嗣。
宮廷鬥爭的複雜,是超乎任何人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