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離帶著信和月千去探望婉寧,途中遇到了斑。兩人相互道了聲日安,隨後離便道:“婉寧姬已經甦醒了,我正要去探望她,所以恐怕要與您在此道別了。”當她提及婉寧時,斑的反應只是一個不冷不熱的“嗯”,發聲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也難怪,斑對這位公主的印象一向不好。
然後離純禮節性地問道:“斑桑要一同前往嗎?”
“她?”斑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不用了。”
於是在五句話之後,兩人互相道別,離繼續向醫院走去。
婉寧被安排在醫院的頂層。還沒踏入大門,月千就在周圍發現了至少三波巡邏忍者;走近她所在的病房,四周更是三步一崗。離來之前似乎已經知道了公主正好醒著,此刻直接向病房走去;一位守衛忍者上前拉開門,待三人進入房間後悄然退下。
村子為火之國公主提供的病房自然是最好的,據月千目測,整個房間的面積比她和煙一的宿舍加起來都大;屋內裝飾雖然顯得有些簡單,但放在如今的木葉中來說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婉寧靠在鬆軟的床上,正在和一位醫療忍者交談;莎菀站在一旁,端著一個水果拼盤。
聽到腳步聲,婉寧急忙轉過頭,看到來者後勉強說了一句:“午安。”
離微微屈膝:“午安,婉寧姬。”
信和月千也先後行禮。
她剛才那反應……是之前嚇著了?月千這麼想著,儘量隱蔽地和莎菀相互以微笑示意。
離走到病床邊,關切問道:“婉寧姬的身體沒有大礙吧?”
婉寧搖頭。
離又連連詢問了醫忍和莎菀幾個問題,然後神色放鬆下來,對婉寧道:“得知您失蹤後,我們一直非常擔心您的安危。現今村子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尚不知是否有砂忍和霧忍的餘孽潛伏,人手也不足……”她一臉為難,“但是您駕臨,我們本不應該……”
聽到這,月千明白,離是在趕人呢。不過以離的性子,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授人以柄的事,那麼,不希望婉寧留下,應該是高層的共識了。
但是顯然,婉寧自動忽略了離話中的深意:“沒關係,我可以保護自己。”
月千在心中對她的話表示質疑。
離神色不變,又微笑道:“大名大人也很擔心您的安危……”
聞言,婉寧居然沉默了。足足十秒的寂靜後,月千終於有些不安,偷偷抬頭去看她。這位向來充滿活力的公主一半面容隱沒在陰影中,表情很是平靜,甚至在微笑。但月千卻能感受到她心中不斷翻滾沸騰的情緒。
終於,她莞爾一笑,緩緩道:“尊敬的大名大人啊……仁慈的大名大人啊……他、才不會擔心我呢……”她逐一望向在場的眾人,聲音輕柔到宛若情人間的絮語,“他巴不得我死了呢,跟我那些謙良恭謹讓的兄弟姐妹,一模一樣呢……”說完,她像沒事人似的徑直將手伸向莎菀,示意她把水果拼盤拿過來,挑起一塊蘋果放進嘴裡。
婉寧……月千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卻已然聽到了離平和的聲音:“如此,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於是三人退出房間。就在房門合上的前一刻,一聲尖銳至極的叫嚷響起:“我都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活下去,如此、都不行麼!”
房門隨即無聲無息地合上,掩蓋住了接下來的一切。
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婉寧的那幾句話一直在月千腦海中來回翻滾,直到眼前的地板突然消失,她才意識到已經走到樓梯口了。
離按按太陽穴,對通道:“通知大名大人,婉寧姬在我們這裡,請他派護衛隊把她接回去。”
“是。”信乾脆答道。
“千里,你回去休息吧,下午五點左右再過來。”離剛欲走,又補充道。
月千正暗自想著事,此刻急忙答道:“是,多謝離大人。”
離和信的身影消失後,月千放慢自己的腳步,緩緩向外面走去。踏上最後一階樓梯之前,她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即使明白已經看不到那位驕縱公主所在的病房了。
煙一曾經說過的話在腦海中響起:【不僅僅是婉寧對千手柱間等人的態度問題,萬一她在村子裡出什麼事,村子與大名的關係肯定會急劇惡化——千手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換取了火之都、準確來說是貴族對忍者村的支援。】
【另外,這次戰爭雖然是霧忍和砂忍籌謀已久的,但他們使用的藉口的確是火之國殺害祭尚族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