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類伴娘開著玩笑。小房間裡,不時傳出咯咯的笑聲。
直到,閻墨慢慢地走了進來。
小薯在鏡子裡看到她,手上的動作停住,笑容凝固在臉上:
“你們先去看看爸爸媽媽,我等會出去。”
她現在,真像一個人類。從說話的語氣,到舉手投足散發出的氣質。
幾個伴娘看了一眼閻墨,噤了聲,互相使了個眼色,推搡著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了小薯和閻墨兩個人。
是閻墨先開的口:“我來了。”
小薯的眼睛湧上淚意,下一秒,她就擁上了閻墨。
“主人,謝謝你。”
她是真的沒想到,閻墨回來,會以一個祝福者的身份,出現在她的婚禮上。
閻墨撥開她額尖的碎髮,輕聲道:“小薯,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小薯摸了摸她的胳膊,淚水剎不住,霎時湧了出來。
她知道懲罰限定的時間快到了,知道閻墨的肉體正在一天天的衰竭和腐爛。但,她沒想到,竟然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閻墨的手指滑到小薯的手腕,三指微曲悄然把了她脈。許久,她鬆開小薯的手腕,朝後退了幾步,驚恐地看著她。
“你···怎麼。”她冷靜了幾秒,隨後,直接拉過小薯的手腕:“你現在就和我回地獄,我們找必安···說不定,他有辦法。”
“主人!”
小薯甩開閻墨的胳膊:“我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
天花板上懸著的燈閃著炫目的白光,空氣中壓抑著的氣流在閻墨的周圍亂竄著。
她被光照的頭暈暈的,脖子更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掐著,憋在胸口的氣怎麼也提不上來。
“就像你當初一樣。”小薯補充著:“平靜、毫無波瀾地接受地獄委員會的審判。”
“你和我不一樣。”閻墨儘量平穩呼吸。
“哪裡不一樣?”小薯說:“我們都是鬼神。”
閻墨諦視著小薯,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它,這個她在地獄時最親近的小薯,是這樣的陌生。
“徐攸寧知道麼?”閻墨問:“他知道,你是三頭犬麼?”
“我不是你的狗”小薯突然開口,幾乎是嚷著對她:“閻墨,墨墨,幾百年了,你從來都把我當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對麼?”
閻墨嗤笑了一聲,不再說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小薯,她的心臟劇烈地收縮著,太多苦澀的情緒在胃裡汩汩地朝喉間翻湧著。
“孩子,我一定會生的。”小薯告訴閻墨。
閻墨開口:“徐攸寧,他知道,他的孩子是什麼嗎?”她說:“你如果真的愛他,就不該要這個孩子。”
“你現在,都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