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笑得漫不經心頗為放肆隨意的魯妙子這才怫然變色,眉心微蹙,反駁道:“胡說什麼呢!你的身體好好調養便是,怎麼會有事?珣兒還這麼小,你這個做孃的都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
商青雅聽了,略帶幾分病色蒼白的秀美面容上五官細緻,眉眼彎彎,也不反駁,只是側過頭來,看著他柔柔一笑。
魯妙子心中一疼,這才放柔語氣,也不知道是在安撫商青雅,還是在勸說自己,只是忍不住的喃喃道:“你不會有事的,珣兒還這麼小……”頓了頓,他的聲音低下去幾分,卻意外篤定的低聲說著:“有我在,定會看護好珣兒,決計不能讓她受委屈的……”
商青雅只是微微莞爾,看著他略帶幾分失神的眼睛柔聲輕道:“我信你……”
北方一代,以李晴梅為首的幾個慈航靜齋弟子拿到了凌楚思慷慨贈與的解毒藥方之後,還在忙著為桃李村附近的那些“瘟疫”地區解毒,而凌楚思自己,則是在當地兜兜轉轉的走了一圈,始終不曾找到孫思邈後,方才打定主意,從東邊的遼東郡一路南行,過燕郊,至北平郡,然後從渤海灣沿著水路再次南下。
期間,季霄白剛巧沿著凌楚思曾經北上的路線,途經太原,過雁門郡,一路行至北方的涿郡,沒找到凌楚思,卻是和剛剛從桃李鎮一代的“瘟疫”區忙完回來修整的李晴梅等人碰上。
季霄白出門在外,就連從不離身的那柄漆黑短劍都是藏於衣內,鮮少露於人前,一眼望去,風姿俊雅如芝蘭玉樹般,正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李晴梅等人雖然從來不曾在外招搖過大名鼎鼎的慈航靜齋的名號,可是,她們一行幾個人俱是妙齡女子,為首的李晴梅揹負古雅長劍,一身男子裝束,卻分毫不掩其秀麗溫婉的模樣,更兼之氣質出塵、除了女子之秀美外,更添幾分男子的颯爽英氣,自然頗為引人矚目。
一家酒樓裡,季霄白孤身一人端坐於桌前,微微斂眉收目,彷彿對於身邊的事情充耳不聞,一心只是在等酒樓裡的店小二端著飯菜送上來。
隨後進來的李晴梅一行人引來的側目和喧囂,季霄白也是一副視若不見的模樣,直到李晴梅主動走過來,輕輕的拍了下桌子,略帶歉意的打招呼道:“這位公子,堂中都坐滿了,我們坐在這裡可好?”
季霄白的面上,不易察覺的微微皺眉,卻迅速收斂起來。
他聞聲抬起頭來,飛快的掃了周圍一眼,此時正值晌午,酒樓裡的確人聲鼎沸,李晴梅一行有四個女子已經坐在了偏僻角落裡剩下的一個空桌旁邊,此時,除了自己這一桌外,唯一還有個空座的,則是三個酒肉正酣、你來我往的虯髯大漢的那一桌。
確定李晴梅所言不虛,季霄白雖然心中不悅,卻仍舊略帶矜持的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下來。
李晴梅幾人點完菜後,本來還想跟同桌的這位年輕公子閒談兩句,卻見對方微微低眉垂首,頗為剋制內斂的樣子,話到嘴邊,便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旁邊一桌几個跑江湖的鏢局中人還在對近來傳得愈發甚囂塵上的花間派護派尊者手中那顆“邪帝舍利”高談闊論,季霄白這一路北上,一開始還有些忍不住的懷疑和擔憂,等到後來,聽得久了,反而心情淡定下來,再聽到什麼誇張的說辭,都只當是又聽了幾個笑話,心緒平靜,一直只待找到凌楚思問過之後,再作考慮。
反倒是李晴梅她們幾個人,前不久從位於秦嶺的慈航靜齋帝踏峰上下來,甫一下山,便直奔北地傳說中瘟疫肆虐的地方,剛巧同新近的江湖傳聞全部錯開了,這會兒驟然聽聞“邪帝舍利”現世一事,有些弟子心思淺,心情藏不住的,陡然間便是為之色變。
便是身為梵清惠弟子的李晴梅,在這麼一個邊陲之地的郡城裡,驟然聽說了“邪帝舍利”的下落,都忍不住的隨之心神一顫。
可巧,旁邊那幾個跑江湖的鏢局中人還在一邊舉杯飲酒,一邊炫耀一般的展示著自己從多處聽來的小道訊息,喋喋不休的說道:“慈航靜齋一向神秘,門下弟子鮮少出山,還有淨念禪宗的禪主了空大師也是,因為三年前的那一場大戰而就此閉關修習無上佛門精要閉口禪,鮮少再在江湖中露面。如今‘邪帝舍利’現世,也不知道慈航靜齋的仙子們和淨念禪宗的高僧是否會再度出山,還江湖一個平靜……”
旁邊有一人則是連連搖頭,有些訕訕的笑道:“那‘邪帝舍利’的現世,也不過只是傳聞,還有那花間派的護派尊者,上次在江湖上露面,也已經是三年之前的舊事,如今,光有傳聞出沒,卻是根本不見人影,豈不是鏡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