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眼睛,看到那雙柔軟的眼睛裡滿是卑微和絕望,不由得輕輕的嘆了口氣,別開了視線,不讓她因為自己的緣故,反而更受趙德言的轄制和折磨。
躺在房頂上的凌楚思看不到趙德言的動作,只是聽著下面三人之間的對話,現在的場景,倒是也能猜出一二。
彼此間都心知肚明的答案,趙德言根本就無意回答,他漸漸的收緊握著那個白瓷瓶的手指,如同毒蛇一樣,眼神陰翳的盯著孫思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冷聲說道:“明日去了突厥牙帳之中,一切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孫先生慎言、慎行。”
孫思邈微微擰眉,敏銳的覺察到,趙德言找自己去給突厥那個始畢可汗看診,恐怕另有玄機。
想到這裡,孫思邈不由得低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趙德言鳳眼低垂,微微上挑的眼尾卻是帶著幾分肆意妄為之感,對於孫思邈的懷疑,他只是冷冷一哂,竟是根本不隱瞞的淡淡道:道:“我看孫先生醫術頗精,治病救人既然不在話下,控制一個人的病情,想來也應該十分得心應手才是。”
果然!
躺在房頂上的凌楚思和屋子裡還手握搗藥杵的孫思邈同時心道。
旋即,孫思邈抬眼看向趙德言,斷然否決道:“我是治病救人的郎中,也只會治病救人!”
趙德言冷笑一聲道:“這可由不得你!”
話音未落,他的掌中內力催動,就跪俯在他身側的那個女奴直接被趙德言卡著脖子提了起來。
孫思邈猛地真起身來,驚怒道:“你做什麼!”
趙德言慢條斯理的收緊手,那個女奴無力掙扎,那張總是羞赧、卑微的面孔已經蒼白如紙,就連瞳孔裡面光彩,似乎都隨之變得黯淡了下來。
自從孫思邈一身精湛的醫術為趙德言所知,他便被趙德言用人派去說自己家中有人患了大家都沒見過的怪病,把滿心慈悲、以行醫濟世蒼生、而且多少有些見獵心喜的孫思邈請了過來。
隨後,便是說好的病人和疑難雜症都沒了,剩下的,就只有趙德言驟然變臉後的軟禁。
孫思邈倒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被人扣在了這裡,反正只是軟禁,他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裡住下了,尤其是趙德言在提供給孫思邈的藥材配備上,是真的一點都沒虧欠。
可是,孫思邈能夠拋下那些“華夷愚智”之間的偏見,去為突厥的始畢可汗看診,卻決計無法忘記為醫者最起碼的底線——他是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為了各種陰謀詭計憑藉自己對藥物的瞭解去害別人。
然而,孫思邈此時的堅持,卻因為那個被趙德言掐住脖子的女奴的存在,變得不確定起來。
房頂上的凌楚思不忍見孫思邈面對這種選擇左右為難,輕輕一嘆,一個鯉魚翻身直起身來蹲在房頂上,直接撥拉開好幾塊瓦片,然後便是握緊手中的猿骨笛,衝著趙德言便是糊了一臉可以定住對方的“芙蓉並蒂”!
“我為醫者,須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願普救眾靈之苦……”凌楚思從房頂上挖出來的洞裡突然落下了的時候,口中還在頗為平靜淡定的輕聲重複著當年初到萬花谷三星望月之上,聽醫聖孫思邈老爺爺講述的入門誓詞!
凌楚思念了這麼一句之後,不等話音落下,趁著趙德言還動彈不得,已經一手扯住孫思邈,一手拉過那個女奴,毫不猶豫的轉身道:“走!”
雖說孫思邈早就做好了自己被人救走恐怕也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穴的心理準備,不過,在這種急切而又慌忙的情況下,他卻是一邊跟著凌楚思往外面走,一邊匆忙的問了一句道:“你是誰?”
“凌楚思!”凌楚思相當乾脆的回答道,若是碰上其他人的詢問,頂多一句“我姓凌”就給打發了,更多的時候,凌楚思根本是連姓氏都不怎麼告訴別人。
可是,面對孫思邈的時候,凌楚思卻是近乎本能的展現出來最為乖巧聽話的一面——畢竟是德高望重、而且溫柔風趣的的孫思邈老爺爺,而且,孫思邈身上那種彷彿融了萬物生長的讓人不忍離開的溫和氣質,也讓凌楚思深感熟悉的同時,變得尤為活潑愉快起來。
第50章 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以趙德言的內功修為,凌楚思一招“芙蓉並蒂”雖然讓他的身形受制了片刻,可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趙德言便已經憑藉內力化解了那道混元氣勁。他的眼神陰翳,那張陰柔而綺麗的臉上彷彿凝著一層冰霜,讓人見之心生寒意。
孫思邈的視線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遲疑之色,至於那個女奴,卻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