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的想法,必定要喊冤。
從前她的確自大過,但重生之後,再也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況且她也沒有這般高的覺悟,不說睚眥必報吧,有仇總得報了才爽快。不過她眼下沒空,將女邪修的事情告訴兩人之後,她心裡一直在揣測。
那女邪修是來報仇的,她口中的“他”,無論蘇慕歌怎麼想,都能想到蕭卿灼身上去。
“你看著我做什麼?”蕭卿灼回頭望她。
“師叔,那位前輩要找的人,就是您吧?”蘇慕歌還是問了出來。
“我同煉屍宗修士沒有交情。”蕭卿灼果斷搖頭。
“真的?”蘇慕歌不相信,她將詢問的眼神望向桑行之。
“我騙你作甚?說的我像是到處留情的紈絝弟子一般。”蕭卿灼第二次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還想不通,你總關心我的私事作甚?”
蘇慕歌嘆氣:“師叔啊,弟子不是關心您的私事……”
“她是關心你的安危。”
話說半茬,被桑行之截斷,“青木,你得好生想一想,這名邪修不好對付,如果當真是衝你來的,你絕非她的對手。”
蕭卿灼肅了肅容,微微闔上雙眸,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膝蓋。
一下、兩下、三下……“我確實記不得招惹過煉屍宗修士,更休提會和煉屍宗女修有過什麼瓜葛。慕歌,你前行帶路,趁著你桑伯父在,咱們過去瞧瞧。”
他一句“桑伯父”,將蘇慕歌說的一愣。
她知道蕭卿灼和桑行之是祭過心魔的兄弟,有此一說,是有意拉近她和桑行之之間的關係,是在給她尋靠山,尋庇護。
而桑行之,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背有大樹好乘涼,有蓬萊仙尊這座仰之彌高的靠山,對於現在的蘇慕歌而言,是件做夢都會笑醒的事情。可是當下,她心頭卻陡然生出一絲絲荒涼。
“弟子遵命。”
斂了斂情緒,蘇慕歌祭出飛行法器,前行帶路。
才行了一半路程,便瞧見一個黑漆漆的毛線團子在半空滾動,這氣息很熟悉,蘇慕歌瞪大雙眼:“銀霄,你怎麼弄成這幅模樣?”
“我他媽……”
銀霄一身屍油,就像從墨池子裡跳出來的,張嘴便罵。抬眼看見桑行之跟在後面,吞了口唾沫,“你們不必過去了,人已經走了。”
“你怎麼知道?”
“我正打算咬碎那骷髏頭,結果它突然消失了,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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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懷疑銀霄的判斷能力,幾人折返。
“嘭!”
一副重棺重重砸在地上,棺材蓋從當中一分為二,漸漸向兩側展開。骷髏和腐屍從地下鑽出,爬進了棺材內,彷彿消失在黑暗的虛空之中。
女修重新背上棺材,兩道劍眉高高擰起。
雙眸冷寒幽深,望向一行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方才回神。
她微微側目,望向身後的裴翊,冷冷道,“小子,我很好奇,我在枯木崖底等了五百年,除卻腐爛的屍體之外,從未見過活人,你是如何尋到我的?”
“碰巧。”
“那你如何知道解開九宮寂滅陣的方法?”
“碰巧。”
“又是碰巧?”女修突然笑了,而且那張臉笑比不笑更可怖,“那麼,你懂得《天邪煉屍譜》上的煉屍法訣,也是碰巧了?”
裴翊回的不冷不熱:“對,碰巧。”
他不曾說謊,當年得此機緣,的確是碰巧。
一道煞氣快如閃電,扼住他的脖頸,女修雙目冷凝,喝道:“你欺我是傻子不成?!《天邪譜》是我在枯木崖底殺了那邪瘋子才拿到手的,之後五百年,都不曾離開過枯木崖,你是從哪看到的?!”
“前輩,你以為天下間,只有一本《天邪譜》?”
裴翊的靈竅不偏不倚的被她扼住,只要對方動動手指,他的脖子就會斷掉。臉色鐵青,卻也沒有生氣,畢竟這瘋子是他上一世的師父,曾助他斷了崑崙道統。“《天邪譜》第十九章,血入軀,靈入甕,招魂……”
他一字不落的背出來,女修的臉色終於漸漸鬆動。
她鬆開手,一掌將他打飛出去。
半響才沉沉道:“不管你有什麼陰謀,我都謝謝你。”
“客氣。”
裴翊吐出一口血,擦拭乾淨嘴角,趔趄著起身。當年在枯木崖底遇到她時,她已是元嬰境中期修為,而今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