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連衣氣惱喝道。
“在下之言句句發自肺腑,你這柄劍好,凝日月之光輝,應該得了劍術大能的精氣蘊養。當然,劍法也好,看似大開大合,卻粗中有細,極為縝密。只可惜,你似乎未曾參透劍訣,所以劍術空有形而無意……”
“劍意?”
“劍修三重,劍身、劍式和劍訣,秦道友難道不知?”
“秦某當然知道,只是我參透的劍訣,有哪裡不對?”
“你的劍過快、過狠、過兇、過狂。若我領悟沒錯,你這套劍法的劍意,狠字中帶著柔,兇字中透著善,頗有‘上善若水’的意味,創出這套劍法之人,應當是位歷經坎坷的得道者,而不是個殺伐決斷的狂傲之輩。”
秦連衣有些錯愕,但很快歸於沉靜:“你繼續說。”
蘇慕歌沉吟片刻,道:“再者,此劍有情,你無情。”
“你錯了,此劍名絕情,乃我曾叔祖父清止道君所創,他老人家……”
“所以可惜了……”
“可惜什麼?”秦連衣雙頰之上,似因尷尬釀出一抹古怪的酡紅。
“可惜你這點兒領悟力,白瞎了這麼好的傳承。”
“你、你……”
當著一眾小弟子的面,被一個比自己修為還要低兩重的外人,貶的一文不值,饒是秦連衣一貫冷靜,也不由動了一絲薄怒。
抽劍再刺,氣場全開!
蘇慕歌卻不再與他貼身糾纏,一展袖向後飛去。
“天蠶陣!”
“又來?!”
“嘭!嘭!嘭!”
又是一陣狂轟濫炸。
“抓住了!”
“轟!”
“妖……果然是妖!”
原來天蠶網落下那瞬間,一道銀光驟然大作,待銀光消失,被抓住的男修士,竟然變成一頭銀色兇狼,直挺挺的竄了出來,衝著他們一呲牙!
眾修士嚇的紛紛後退。
銀色兇狼一個瞬移逃開天蠶網陣,仰天長嘯一聲。長毛一抖,威壓盡數釋放,快如一道閃電,便向南面疾奔而去!
“居然是一隻金丹境狼妖!”
“追!”眾人震驚之下,秦連衣已經飛身而出,回頭指著小輩弟子中一人,“你,速回門派將此事告知諸位長老,有南疆妖族高階妖獸,混入我無極宗圖謀不軌!”
“弟子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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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一眾修士一窩蜂似的向南跑去,蘇慕歌由一塊兒巨石後面走了出來。
她和秦連衣侃了大半天劍道,就是為了給銀霄爭取時間。這招聲東擊西雖然有些懸,不過銀霄精通隱身術,應該有辦法逃開。
蘇慕歌雖然擔心,但也沒工夫顧慮太多,召出桃花扇開始向北面狂飆。銀霄如果沒有估算錯誤,往北飛不到一千丈,便能離開無極宗範圍。
等遠離之後,她在外圍繞了一大圈,才繞去同秦崢二人約定的匯合地。
豈料左等右等,卻不見兩人蹤影,蘇慕歌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等待。直到月上柳梢頭,銀霄都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仍舊沒有任何訊息。
蘇慕歌祭出宵練劍,沿著他們可能走的路途尋了一圈。
宵練完全感受不到含光絲毫氣息。
“看來,他們兩個出事了。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要去明光山搭救師叔。結果呢,師叔的影子還沒瞧見,先把他倆給弄丟了。”
“沒必要太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
“秦崢氣運沖天,雖然不怎麼靠譜,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到他頭上的。再說雷婷,她自小流浪,瞧著傻兮兮的,卻似一株折不斷的雜草,韌性十足,從前不認識你,她不一樣活的好好的。”
銀霄在泥沙裡打了個滾,之後跳進山澗小溪,清洗髒兮兮的被毛,“慕歌,論年紀,你是能當他們祖奶奶了,但你真沒必要事事為他們操心。”
“他們是跟著我來的,我就有責任……”
“有句話說了你不喜歡聽,你討厭你前夫處處主導你,但你難道沒有發現,其實你和你前夫很像嗎,什麼事兒都喜歡攬在自己身上。”
“我和他豈會一樣……”
“是不一樣,換做裴翊,一定不會搞得如此狼狽。”
蘇慕歌啞口無言。
雖然這話她的確不愛聽,但也不得不承認,倘若裴翊一路同行,自己現在一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