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攥了攥拳頭,突然指著蘇慕歌腰間的靈獸袋怒道:“那個誰,你出來,老孃有話同你說!”
語畢,便雄赳赳氣洋洋的向一側山坳飛去。
轉折太快,蘇慕歌不大明白:“她說誰?”
裴翊玩味兒的一勾唇角:“銀霄。”
“同我說什麼?”銀霄探出頭,突有些怵得慌,“上次我罵過她,該不是跑來揍我的吧?”
都特麼過去一百多年了,至於嗎?
“怎麼,你莫不是怕她?”裴翊反問一句。
銀霄指著自己哈哈大笑:“爺會怕她?”
從前修為不如她都未曾怕過,它狼爺眼下乃是即將結嬰的大妖怪!
抖抖毛,銀霄跳出靈獸袋,化為人形追過去了。
蘇慕歌揪著雙眉,想起上次在迷宮裡,銀霄出手救下火羅剎的事情,壓低聲音揣測道:“她不會是瞧不上你了,轉瞧上銀霄了吧?”
“‘瞧不上’這個詞兒,很是傷自尊。”
裴翊雖未正面回答,但含義非常清楚。
蘇慕歌驚訝:“不是吧,銀霄是隻妖啊!”
裴翊蹙眉:“火羅剎是天魔,獸形魔本就是天魔與妖血混出來的,有何不妥?”
蘇慕歌仍是無法接受:“可銀霄離不開七曜。”
“你想遠了,莫說銀霄瞧不上她,她也只是進階元嬰一直失敗,堵在心裡頭不痛快,非得找找原因,解決原因。”瞥見蘇慕歌慍怒的臉色,裴翊覺著就算自己被火羅剎拐走了,她估計都不會這麼激動,不由訕然道,“不會同你搶的,且安心吧。”
“我怕她搶?”
“不怕她搶你過來做什麼?”
“我過來還不是因為……”
話音頓在這裡,蘇慕歌尋思著一些理由,但理由總歸是理由,捫心自問,她確實是因為心裡不爽非得過來瞧瞧不可。
蘇慕歌暗自失笑,自己距離脫“相”之路,恐怕還遠得很呢。
她換個話題:“你還好吧?”
“你覺得我有哪裡不好麼?”
“沒有。”
“你之前為何不聽我話離開,非但不離開,還擅自前往天機閣?”
“你懂得,我個性冥頑不靈,不明白的事情必須得弄明白。”
“那你明白了之後,改變了什麼?”
“什麼都改變不了。”蘇慕歌抬頭盯準他的眼睛,猶豫著道,“但我終究還是明白了,至於我從焰魃那裡明白的事情,你想知道麼?”
裴翊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鈍鈍的:“我沒有殺他。”
蘇慕歌猝然一愣:“恩?”
“提純血統,呵。”譏誚的笑了笑,裴翊眼眸中堆滿不屑一顧,“他有他的驕傲,寧可借金光之手殺我伯父,也不願提純血統,怎就認為我會接受什麼血的洗禮?”
“你如何得知的?”蘇慕歌納悶,總不可能是焰魃告訴他的。
“你有辦法知道,我自然也有辦法。”裴翊覺得這是一個蠢問題,淡看她一眼,“若不是殺了他會提純什麼血統,我當真是會親手殺了他的。以那麼殘忍的手段誅殺我母親,推我入焚魔窟,害我糊塗了兩世,這些都不算。單是我義父那一筆賬,我就不會對他動什麼惻隱之心。”
蘇慕歌吸了口氣:“焰魃前輩人呢。”
“不知道。”裴翊回的利索。
“那你應該知道,你可能一生止步元嬰圓滿,無法再進一步。”蘇慕歌聽見他沒殺焰魃,心裡是慶幸的,如若不然,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挺直脊背,裴翊如松似柏地站著:“慕歌,你相信我會因為血統的緣故,而無法飛昇麼?”
蘇慕歌搖頭:“我其實更相信事在人為。”
“所以我教他好生給我活著,睜大雙眼瞧著,端看我如何破除魔神血的詛咒,讓他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何處。”說到此,裴翊的目光刀子一樣銳利,“還有那些我曾引以為傲的先祖,實在讓我抬不起頭來。你之前說的沒錯,天魔族果然是自視甚高的太久,也是時候該讓他們醒醒了。””
“你打算學赤魃,成王之後抬高地魔族的地位?”
“不打算。”裴翊徐徐道,“借用我王族身份,穩住魔界之後,幽都王這個位置,便與我家族再無關聯。我心裡,也已有了一個新任王的人選。”語畢,他淡淡一笑,有自嘲也有鬆懈,“磋磨了兩輩子,往後我要單純的為我自己活著。”
“你能這樣想真是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