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麼辦?”
“與其坐在這裡胡亂猜測,不如找他問一問。”
蘇慕歌決定再去一趟第一樓,而且說走就走。結果一出門,就被一道身影堵在門口。只見裴翊一身北崑崙弟子服,比起他魔化的模樣,多出一份清冷,少了一份孤傲。
此刻正揹著劍靠牆站著,不知在尋思什麼。見到蘇慕歌出來,明顯也是一怔。
兩人一個門內,一個門外,對視且沉默。還好江家位置比較偏僻,教外人瞧見了,真以為是兩個高手在比拼內力。
沉默中,蘇慕歌已經吩咐銀霄,回去護住師叔。
至於裴翊,她完全不知該同他說些什麼。現如今面對裴翊,蘇慕歌的情緒非常複雜。由於兩人擁有太多共同秘密,她信任他,不怕他,看不透他,所以必須防著他。
既然他不提師叔,那她也不提。
僵持中,最終還是裴翊先開口:“你準備去找宣於淳?”
換作誰,將她心思猜的這般準,慕歌都會覺得詫異,但此人是裴翊,一切都變得毫無違和感:“對,你認識宣於淳?”
裴翊點頭:“曾經認識,交過手,城府心計不錯。”
蘇慕歌“恩”了一聲:“所以我猜不透,準備親自去問問。”
“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
“那你自己去吧,我去抓你師叔。”
“……”
……
兩人乘坐獸車前往瑤光城第一樓,這一次蘇慕歌不曾使用易容巾,邁進第一樓那一瞬,跑堂脊背竟然微微一僵。
這一男一女單獨拎出來,品貌氣度都是拔尖的。
湊在一起,卻並沒有給人賞心悅目之感,反而一股強大煞氣撲面而來。
一看就是來拆臺的。
他吞了口唾沫上前,還不曾說話,便聽二樓孟掌櫃道:“蘇小友,我家主上恭候多時了,請。”
蘇慕歌便沉了沉目,上去二樓。
裴翊悶聲不響的跟在她身後,因為沒得主上吩咐,孟掌櫃本想攔他一攔,結果手還未曾揚起來,裴翊就一個縮影從他面前拂過,徑直進了房門。
孟掌櫃感覺自己眼睛花了,這小子瞧上去,只有築基圓滿修為,沒錯吧?
“宣於前輩。”蘇慕歌立在中央,拱手行禮。
“客氣。”宣於淳半躺在藤椅上,手中拿著一柄小刀,竟是在橘子皮上雕花玩兒,“兩位請坐,第一樓不分修為高低,客人才是第一位的。”
蘇慕歌並沒有動,她當然知道,宣於淳說的只是場面話。
裴翊卻好似聽不懂一樣,解下背後驚鴻劍,穩穩坐下。
宣於淳就微微抬了抬眼皮兒,旋即垂下,並未多言,只勾了勾唇角。
老狐狸碰上老狐狸,蘇慕歌壓根不替裴翊操心,開門見山的道:“宣於前輩,之前晚輩出於家族考慮,不得已而狐假虎威了一把。晚輩以為,您高高在上,必定不以為意。”
宣於淳微微笑道:“你一個姑娘家都不在意,我又豈會在意。但小友需知道,這世上一物換一物,你既得了利,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蘇慕歌一早就在等他提條件:“還望您明示。”
“小友可知道玄音門有個規矩,新入門的弟子,必須參加一場門派試練,才可正式拜師。試練的地點,就在希望之井。”
“晚輩有聽舍弟提過。”
“希望之井分為幾重,道君選中的弟子,目的地,同其他弟子是不一樣的。”宣於淳翹起修剪精緻的指甲,專注於手中的雕刻大業,“所以你弟弟要去的地方,極為兇險,不一定可以活著回來。”
蘇慕歌面色一冷:“所以,您的意思是?”
宣於淳彎了彎唇:“我想你替他去。”
蘇慕歌有些聽不太明白了,她替天養去試煉,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宣於前輩,其實蘇慕歌是個吃敬酒不吃罰酒的個性,您根本無需如此拐彎抹角,以程天養的性命,逼她前往希望之井。”裴翊低垂著眼簾,不冷不熱的開了口,“您不妨直接說,您可以栽培程天養,給予江家庇護。代價是,我們幫您奪取被鎮壓在希望之井內,屬於您的……元命盤。”
“元命盤”三個字,拉的極長。
蘇慕歌心頭一個咯噔,這東西她聽過,是使用特殊手段,將修士的識海分離出一部分,注入一個魂器之內。只要擁有一個人的元命盤,便可以於萬里之外,操控他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