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玉冠,抿著唇垂著眼,分明就是一個小版景帝嘛。
“淵兒,到孃親這兒來。”霍宛珠坐在茶桌旁朝他招手,“讓孃親看看。”
景弈淵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路過碧玲時,無意打量了一眼。
這白鹿,怎麼像是在生氣?景弈淵按下自己心中的怪異之感,只當是自己的錯覺,畢恭畢敬地走到霍宛珠面前:“母后。”
霍宛珠又朝碧玲招了招手,讓她靠近些,問了他近日來的情況後,對景弈淵道:“淵兒看這白鹿,可是喜歡。”
既然她這麼問,景弈淵就不得不認真看看。
碧玲突覺眼前一暗,原來是景弈淵對她轉過了身,她一抬頭,正巧看見他衣上紋著一絲不苟的金線蛟紋,對上他的眼神,碧玲又飛快低下了頭。
他看向自己的那一雙眼睛,雖是沒有過多的情緒,卻通透明湛,帶著與景帝不同的清冷。
碧玲有些心虛,彷彿自己的不軌意圖,被他一眼看透。
她可真壞,一面想著借他的恩渡過雷劫,一面卻又因為他與自己父皇的長相相似而暗自腹誹。
碧玲不覺有些愧疚,雙眸放柔,晶瑩得猶如上好的黑玉打磨而成,主動走到他身旁,仰起頭乖巧望向他。
景弈淵受到觸動,不由自主地彎腰摸了摸碧玲的頭,目光裡有些愉悅:“喜歡。”
習慣了他一向說話簡短,霍宛珠走下來:“喜歡就好,這鹿叫小白,聰明伶俐,娘將它贈給你,你替我好好照料著,可好?”
景弈淵下意識地想要答應,卻又有些遲疑:“可孃親您明明也喜歡。”
霍宛珠搖了搖頭:“不如你讓她自己選,可好?”
一頭白鹿怎麼選得來,景弈淵還沒問出口,霍宛珠留往他手心裡塞了一塊桂花糕,自己也拿了一塊,站在他的對面道:“它若選了誰的桂花糕,就與誰一起,你將手心攤開,讓它自己選吧。”
碧玲自然明白,這是霍宛珠為了將她送出去使的小計謀,轉過頭朝她看去。
霍宛珠的眼裡滿是哀求之色。
景弈淵沒有注意到自己母后的異樣,只是在碧玲轉過頭之時,自我毫無察覺地捏緊了垂在身側的左手。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碧玲沒有過多的搖擺,重新回過頭,轉向了景弈淵,忽視掉那一塊桂花糕,舔了舔他的手心。
她一定會好好護著他,為了霍宛珠,也為了自己。
景弈淵不喜被人接觸,手心癢癢的,想要收回卻又捨不得,面露一絲喜色,低低喚了她一聲:“小白。”
聽見他這麼叫自己,碧玲滿心雀躍,這可是未來救命恩人,對自己的肯定呀!
又踮著前腳,親暱地往他身上蹭了蹭,景弈淵受寵若驚地環抱住碧玲,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白毛。
看著一人一鹿相處如此和諧,霍宛珠心裡既苦澀又欣慰,眼眶有些泛紅,扭過頭去:“我要歇下了,你先回去吧。”
景弈淵應了聲,帶了碧玲便走了。
重華宮裡,僅有的幾個宮女太監驚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這宮中一向克己守禮,絕不遛鳥賽馬的九殿下,居然帶了只甚是機靈的白鹿回來。
這隻白鹿極同人性,一雙黑眸,滴溜溜地打轉,除了跟在九殿下身後,哪兒也不去。
殿下看書,它就趴在桌下睡覺,殿下習武,它就趴在樹下睡覺,殿下用膳,她就趴在他腿旁睡覺,真是半步也離不得。
反倒是到了殿下睡覺的時候,她卻靈敏得很,聽到了半點兒動靜,也急忙抬起頭來左顧右盼,即使是下人進來做些什麼,也要直直盯著,直到那人出去。
景弈淵雖然面上看不出來對它有多喜愛,但自碧玲來後,從不吃甜食的他,桌上糕點再也就沒有斷過。
偶爾幾次碧玲也有疑惑,怎麼他就餵給她吃,自己卻一點兒也不嘗,想來想去,他這是把好的東西都留給了自己,心中大為感動,守護起他來,更是盡心盡力。
宮中沒什麼事藏得住,九殿下有這樣一隻白鹿的事情不脛而走,在口口相傳的添風加雨之下,碧玲自己都不知不覺,便成了一隻靈獸。
人怕出名豬怕壯,宮裡妃嬪眾多,沒事找事的人不在少數,最明顯的就是霍宛珠曾說過的被景帝萬般偏袒的李貴妃,她如今懷著龍種,打著這是上天派下來守護龍嗣的理由,請求景帝下令將碧玲送到她宮中。
誰料景帝對她的請求不搭不理,李貴妃就更是妒火中燒,這日便號著一大隊宮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