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為什麼?
想來想去都得不出答案; 景弈淵又遲遲不來,碧鈴等得百無聊賴,下巴撐在重疊起的手腕上,越睡越沉。
等景弈淵來到碧鈴屋前時,看到的便是她傻傻坐在門前等著的景象。
少女白皙的肌膚在屋前紅花的映襯現顯得更加純淨,微風拂過,額前髮絲輕輕飄動,一雙黛眉在烏髮下若隱若現,長長的睫毛遮住平日裡水汪汪的眸子,櫻花般粉嫩的唇瓣抿起弧度,顯然是睡得恬靜。
見她這幅模樣,景弈淵疾步走過去。
五年的時間,他早已成長不少,個子也高高竄了起來,門派內的白衣,幾乎是隔半年就要換一套新的,不消幾步,便走到碧鈴的跟前。
長腿屈下,他半蹲在碧鈴面前,濃密的劍眉蹙起,擔心她著涼,低低喚了她一聲:“師姐?”
聲音低沉,不復幼時般的乾脆,而是更多了幾分少年特有的不急不緩,如清泉從石上流過,猶如輕風颳過鬆間。
碧鈴睡得正香,對他的呼喚,絲毫沒有反應。
少年眸中陰鬱如波浪翻滾,唇角緊閉著,似是在不悅什麼。
她總是這樣,時不時就因為與那些師姐師妹們閒聊得太晚而第二日懶洋洋地犯困。
記得幾年前,她明明答應過他來看自己與別的弟子在門派大會上的比試,卻也因此而睡過頭,儘管事後眼巴巴地對著他道歉,卻依舊是讓人心中難以高興得起來。
從那時起,他就可以地疏遠了她,不抱有希望,自然就不會有失望,只遠遠地看著她今日又做了什麼。
可她似乎並未察覺,依舊每日過得逍遙自在,甚至可以說是閒雲野鶴。
有些時候他也想問她,他究竟哪裡比不上那些師兄師姐,可當對上碧鈴那雙無辜杏眼時,他便了然了。
她本來就活得沒心沒肺,對她而言,他並不是特殊的那一個人。
雙眸緊緊盯住碧鈴巴掌大的白淨臉蛋,景弈淵的沉默了片刻,還是重新叫了一聲:“碧鈴?”
“嗯。”聽見熟悉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碧鈴總算是醒過來了,有些迷茫地揉揉眼,下意識應道。
見面前是好久不見的景弈淵,一下子笑得露出潔白的貝齒:“你來啦?”
說著,想要起身,卻又因為腿麻了,“唉喲”一聲,重新坐回地上。
見她這般蠢蠢的模樣,景弈淵還是禁不住唇角微微翹起,對著碧鈴伸出手。
他的掌心不再如同從前那般小,而寬大了許多,虎口也因為持劍而多了一層厚繭,五指卻依舊如同象牙般潤白,骨節分明,一看便有幾分矜貴的氣息。
碧鈴對著這隻手呆愣了片刻,想起自己今日將他叫來的目的,旋即唇角沁出梨渦,伸手拉住了他,藉著景弈淵掌間的力站了起來。
少年如今已是身形玉立,就連碧鈴與他同時站著,說話之時也得抬頭看向他,額頭將將能抵上景弈淵稜角分明的下巴。
看來他也不是真的不想搭理她嘛,目光狡黠地向桌上的桃花酒掃去,碧鈴停下腳步:“師弟可知今日來叫你為何事?”
“為何?”景弈淵在看到桌上的酒杯之時早已瞭然大半,如此問道,只不過是為了配合她。
不知道已被人看穿,碧鈴還美滋滋地拉過他賣弄著:“這桃花酒釀了有六年有餘,酒味香醇清冽,不過我一個人喝起來不得勁,想請你來共飲。”
“與我?”聽她這樣說出來,景弈淵倒真覺得有幾分奇怪,萬星門禁酒,連二長老想喝也只能摸到山下萬星鎮去,可他也知道她自己偷偷藏了幾罐,只不過從來都只是悄悄與方師兄還有那位叫做蓮羽羽的師姐共飲,卻從未叫過他。
這樣一想,他的眸中更是暗沉了幾分。
碧鈴哪裡知道他想的什麼,從前不叫他也只是因為他年幼不能飲酒,又覺得小殿下定然是不喜歡沾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從未叫上過他。
還來不及多說什麼,景弈淵卻已經坐下,似是在等著碧鈴。
見狀,碧鈴急忙湊上前去討好般地準備倒酒。
萬星門門派衣服的一宿沒寬大而又輕薄,碧鈴一邊倒著酒,怕沾到了上面,一邊挽起衣袖,露出半截如玉的皓腕。
景弈淵不經意瞥了一眼,接過酒杯的手一頓,面色沉了下來。
她與別的男弟子喝酒時,也是這樣的?
渾然未察覺景弈淵面上的不悅,碧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坐了下來,舉杯想說什麼,卻又發現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