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無意識叩擊著劍鞘; 左等右等也不見動靜,半眯著眼打了一個哈欠。
身後突然有腳步聲響起,她急忙轉過頭去。
果然是赤赬,正朝著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來。
銀色的月光淡淡灑在他的身上,一襲紅衣的他似乎與身後的一切格格不入,即使是在夜晚,比女子還要嬌豔的雪白肌膚也叫人看得一清二楚。一雙狐狸眸中微光閃爍; 唇角似笑非笑; 甚為妖嬈。
看得碧鈴心頭一跳,不自覺地避開眼。
不愧是狐狸精,同為妖類; 叫她相形見絀,慚愧無比。
“怎麼,是在等我嗎?”赤赬方一走近; 面露得意之色; 彷彿料到碧鈴會來找他一般。
明明有過生死爭鬥的二人這般和諧地面對面說話; 碧鈴莫名覺得有些怪異,只好直截了當道:“是,我想要你的幫助。”
又想起自己與他非親非故更非友; 於是警惕道:“你想要什麼報酬?”
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赤赬看得甚為扎眼,眸色沉了沉,裝模作樣地托起下巴陷入思考:“那你又能給什麼報酬呢?”
碧鈴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乾坤袋,裡面有一把琴,兩壺酒,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唉,哀民生之多艱。
她這般踟躕著,二人間陷入了僵局。
見她沒有動作,赤赬輕輕笑了一聲,彷彿是在嘲諷她是個窮鬼。
受到刺激的碧鈴一個沒忍住,猛然伸出自己的一隻手臂,視死如歸道:“這個…
又急忙抬頭,為了小命還是慫了,補充道:“不過你不能吸太多,最多一碗血。”
還真是大方,為了與自己無關的人,竟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
赤赬面上雖然笑著,唇角卻逐漸抿緊,透露出一絲絲冰冷:“你拿我當什麼人?”
就是那種,碧鈴敢想不敢言,那種吸食別人鮮血修行的壞妖怪啊,不然呢?
莫不是嫌棄自己給的血太少了,像是打發叫花子?
她的心思轉得飛快,也抿緊了嘴唇,堅決不願意鬆口。
不行,一碗夠要命,兩碗回原形,三碗不過崗。
呸呸呸,都這個時候了,自己還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
她糾結惆悵的小模樣極大取悅了赤赬,眸色也跟著軟了下來,口氣輕飄飄的,像哄小孩一般:“好了,不會要你的命,先欠著吧。”
誒?
碧鈴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微微張開唇,澄亮的眸光巴巴看向赤赬,蹙著眉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一縷清風拂過,吹動少女的髮絲,襯得她巴掌大的小臉瑩白如玉,楚楚動人。
明明平日裡蠢蠢的,卻偏長得這麼誘人而不自知。
赤赬看得心癢癢,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樣,你化作原形讓我看一下,就當做是報酬。”
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碧鈴咬著唇瓣思索應還是不應。
萬一她真化成原形,他突然出手把自己宰了做成全鹿宴怎麼辦?
見她面露猶豫,赤赬故作提步要離開:“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等一下。”生怕他真的走掉,碧鈴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又有些侷促地鬆開手,垂下了眸子,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翅般輕顫。
算了,不過是化作原形,應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真有險情她四條腿還怕跑不過他。
這般想著,她纖細的手腕交纏在一起,掌心騰起一團白霧。
霧氣逐漸模糊了碧鈴的身形,等漸漸消散過後,原地少了少女的蹤影,赫然出現一隻不安地鼓著水汪汪雙眸的白鹿。
碧鈴天生就是通身雪白,除了烏黑透亮的小鹿眼之外,沒有一處雜色,像是居住在高山之巔的仙人用積雪打磨出來的般精緻。
因為緊張,她的耳朵還高高豎起,不自覺地抖動著。
“怕什麼。”赤赬半蹲著身子,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碧鈴的原形。
純白的毛色點綴著水亮的眸子和小巧的鼻頭,即使是鹿身,看起來也要比別的鳥獸秀氣得多。
碧鈴四腿顫顫,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露出獠牙。
大掌撫摸她的頭頂,赤赬想起自己在重華宮那些任人揉搓的日子,纖長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軟趴趴的小耳朵,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嗯,果然是手感不錯,難怪她曾經喜歡這樣對還是狐形的他。
幸好碧鈴只顧埋著頭擔驚受怕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