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看著各色請柬,撫了撫美髯,沉吟片刻,吩咐一旁忙碌的執事堂弟子道:“你且去往靈植峰,帶上一些適宜妖修的高階丹藥,邀請他們前來此次結丹大典。”
“是,掌門。”
而大典的主角蔣由,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玄衍真君一手執銀色長劍,清俊的眼眸燦若寒星,聲音清冷隱含憂心,“不必留手,盡全力而攻。”
玄衍雖不喜多言,平時更是連表情都欠奉,可卻並不代表他沒有設想過自己弟子的修真之道。
只是如今所有的設想都被紫韻仙子的醍醐灌頂打亂,就連蔣由都在姐結丹雷劫中,領悟了魂劍之道。
而玄衍真君自幼受明殊真君教導,從基本的每天萬遍劍招,到藥浴鍛體,再到被師父扔進妖獸之中廝殺而出,是最平凡不過的劍修之路。
偏生蔣由陰差陽錯修了魂劍,玄衍也只能採取最笨的法子,對練,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到金丹初期,時而模擬道修的攻擊法門,對蔣由喂招。
蔣由又一次被玄衍真君打落下臺,感受著身上殘存的劍氣,蔣由似有明悟,體內金丹運轉,靈力噴發,神識化作漫天花雨,席捲玄衍真君,而落英劍則隱藏其中,激射而出。
玄衍被花雨震的稍一愣神,就被落英劍近身,險些刺傷,一劍擋開。落英劍重新回到蔣由手中。
看著玄衍真君眼中的激賞,蔣由提劍落在臺上,劍勢逼人,帶著纏綿不絕的水意,又有冰的勇往直前,正是冰之劍意。
落英劍時而若水,柔弱無依,卻生生不息,連綿不絕,將人牢牢困住,時而若冰,冰寒徹骨,殺機頻現,一招致命。
更有陣法,符籙從旁輔助,讓人防不勝防。
“你這般便很好,雖說劍修一生只修一劍,可你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劍修。”玄衍收回劍勢,手掌貼於蔣由後背,精純的靈力溫和地遊走在蔣由的經脈之後,蔣由身上的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你精通雜學,更適合做一道修,先天神魂凝練強大,神識敏銳,結丹之時,你領悟魂劍之道,今日的冰之劍意正合你的魂劍之道。非劍修的一往直前,而是有進有退,攻困相合。”
玄衍帶著欣慰道,他一直憂愁徒弟的鬥法實力差,雖有心喂招,可實力差距太大,就算他壓制修為,蔣由怕是也難摸到他的一片衣角。
蔣由嘴角微微抽搐,玄衍面無表情,眼睛凝實前方,偏偏言語中盡是潺潺教誨和欣慰之意,真是說不出的反差萌。
“多謝師父多日教誨。”蔣由揮去心頭異樣之感,這些時日,蔣由才真的將結丹之時的感悟融會貫通。心中不由感嘆有師父就是好,就算蔣由接受了傳承,可那就好比放在腦海中的一本書,你用的時候就像是在翻書,看到的永遠是淺顯片面的東西。
蔣由雖有千般手段,卻從未盡數施展,也沒有正經為過過招,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野路子。
玄衍則不同,雖不能對蔣由功法改動,卻也瞭解蔣由的優劣勢,為蔣由量身定做地圍著,有意
識地激發蔣由領會劍意,在鬥法中成長。
時光易逝,月餘,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都來了。不管如何,來者是客,玄清宗弟子均笑容不變,處事不驚地接待,引入宗門玉華峰,等候大典。
蔣由的結丹大典出乎意料的盛大,卻也有情可原,畢竟百歲之內結成上品金丹,加之為了驅散魔修開戰帶來的低迷之氣,玄清宗可以說是下了大力氣。
宴會之上,靈果,靈酒,靈食香氣誘人,靈氣逼人,漢白玉的地面上,浮雕雲紋。
便是宴會所用桌椅,皆是千年鈴木所煉製,便是金丹期的體修也難以留下痕跡,木質的紋路帶著返璞歸真的意趣,說不出的清雅大氣。
築基期的女修穿梭其中,均是一身米分衣,頭戴米分色簪花,面容姣好,溫婉笑意,柔聲細語,讓人賓至如歸。
席間,名門弟子,世家子弟,舉杯交盞。
廣場之中一片和諧,高臺之上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雖不動如山,眉眼官司往來不絕,心裡空前的活絡。
玄清宗真君真人盡出,皆端坐於祥雲之上,面帶喜色,卻也隱晦地傳遞了玄清宗並不像表面那般溫和無害。
明殊真君面帶喜氣地看了一眼右方的執事,見對方微微點頭。
倏地,仙樂嫋嫋,千樹繁花,剎那間,玄靈峰靈氣噴發,濃郁的靈氣讓眾人心神舒暢,心曠神怡。
正前方,地湧金蓮,清香怡人,天際,則是絢麗多彩的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