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直胡思亂想了許久,直到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才聽見外面傳來走近房門的腳步聲。
房門上的鎖發出響動,很快被人開啟,那道木頭門隨之被推開來。
餘蘇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一時有點不適應外面的光線,不得不眯起了眼睛,虛著眼看過去。
只見那女人獨自一人走了回來,她的頭髮凌亂,衣服也皺巴巴的,滿臉淚水,臉頰上還多了一條淺淺的傷痕。
餘蘇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指甲劃出來的傷。
她這是跟別人打架了嗎?
女人淚水不斷湧出,一步步走向餘蘇,然後蹲下來,用力將她抱在了懷裡。
餘蘇聽見耳邊傳來哇的一聲哭號。
女人也顧不上會不會嚇到這個三歲多大的孩子了,哭得十分大聲,那聲音聽起來悲痛欲絕。
餘蘇感覺到她的渾身都在發顫,略微猶豫了一下後,伸出手去輕輕抱住了她。
但這份安慰顯然並沒有使對方更好受,反而哭得越發厲害了。
一點點細碎的片段從餘蘇腦海中劃過,她抓住了它,微微皺眉,開口問:“他殺人了?”
這樣稚嫩軟糯的嗓音,近三日內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
就在剛剛,她腦海中閃過的細碎片段告訴她,這個家的男主人殺人了,殺了村長一家三口。
女人身體微微一僵,略鬆開了一點手,用力抹了一下眼淚,低頭看向餘蘇:“小安,你知道殺人是什麼意思嗎?”
餘蘇怕暴露了自己,只好搖頭。
女人捏了捏她的臉,輕輕地說:“殺人了,就是你爸爸再也不會回家了。”
“為什麼?”餘蘇問。
她問的是,為什麼殺人,可女人所理解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你爸爸需要付出代價,他得跟警察叔叔們去一個地方。”
餘蘇無奈,換了個問題:“什麼時候回來?”
“不,不會回來了。”女人扯了一下嘴角,還要繼續說話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些吵鬧聲。
她臉色變了變,鬆開餘蘇,起身說:“你乖乖待在這裡,媽媽有點事情要去做。”
她說完,便轉身往外走了。
餘蘇看著她走出去,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她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這些片段告訴她——現在外面的吵鬧聲是衝著她們母女而來,而她也將會從這些人的聲音裡聽到一些關於男主人殺人的資訊。
她邁著小短腿朝門口走了過去,但女人卻已經把門關上了。
她只能貼到門縫,從小小的縫隙裡往外看。
好在這木頭門本來就有些年頭了,上面的縫隙挺大,能夠看到一些情況。
她看見一些村民從梨樹下的小路上走了過來,浩浩蕩蕩的,超過十五人。
其中男女都有,還有幾個小屁孩跟在後面看熱鬧。
不懂事的孩子們拍著手在叫:“殺人犯!殺人犯!”
女人用雙手使勁在臉上擦了幾下,面無表情地迎了上去。
那些村民也開始叫囂起來,當先的一個男人拿著鋤頭說:“妹子,不是咱們跟你們孤兒寡母的過不去,可咱們不能留個殺人犯的妻女在村裡啊!而且你男人殺的可是村長一家三口!
村長多好的一個人啊,為咱們村做了多少好事?就被你男人這麼給殺了!
不過我們也不想找你們母女倆麻煩,現在咱們大家夥兒過來,就是通知你們一聲,明天之內你們就得搬走,否則……咱們就必須得動手趕人了!”
女人面色平靜地看著他們,開口說:“他沒有殺人,他親口說的,我信他。”
餘蘇腦子裡冒出了下一句話——“嗤,他說他沒殺人你就信?咱們不信,警察同志更不會信!哪個殺人犯被抓的時候不是說自己沒殺人哪?”
下一刻,外面果然傳來了一模一樣的話。
餘蘇心裡微微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
“他說了,他到那裡的時候村長他們都已經死了。”女人依然在平靜地爭辯。
最前方的男人冷笑:“那他手裡哪來的血?”
女人看向他,淡淡說:“他是想看看村長還有沒有救,他連腿都少了一條,怎麼殺人?”
一名年紀稍大的村民往前走了兩步,陰沉著臉說:“咱們知道你是不肯相信你男人殺人,但警察同志都已經把人抓走了還能有錯?我們懶得跟你多廢話,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