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左肩上,而樊靈樞的頭無力垂向一側,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劍身錚鳴,杜若雙手顫抖,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冷卻。不等她反應,挑起事端的映月卻大喝一聲孽畜,抬手劈出一道厲光!
名喚毒牙的蟒蛇還沒來得及翹起腦袋邀功討賞,轉瞬間就被主人劈開了身子。它那雙永遠不會闔上的綠瞳映出石壁上溫暖的火光,似乎還留有些屬於動物的天真幻影。
杜若飛身接住樊靈樞的身體,觸手一片冰冷,肩上的血跡浸透白衣,是那樣刺眼。
“樊公子怎麼樣?都怪我沒有看好毒牙!”映月悔不當初地喊著,搶上前來伸手欲探,卻被杜若擋開。杜若強壓住滿腹惶恐背起樊靈樞,道一聲讓開,徑直朝二人的房間走去。
映月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驚惶歉意的神色隨著他們的離開而漸漸消散,他眼瞳微眯,手指探入袖中,摸到了一粒藥丸。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只要給他吃下這個……
回想起不久前大祭司的話,彼時在密室裡,女人從一堆叫不出名字的法器中挑出一個瓷瓶,遞給他一粒藥。
“這是陰流陽轉丹,待事成之後給他服下,可令內丹離開仙體仍葆活力……”
永葆活力,也就是有無窮無盡的靈力。想到這,壓在映月心中的巨石似乎不翼而飛,嵐隱山的未來也從一片模糊中漸漸光明起來。映月輕笑,仿若凝在樊靈樞背影上的目光終於活動了一下,那目光遲疑著,望向身邊靜靜臥著的一團屍體,神情像剛剛醒悟一般。
他終日幽冷的眼眸有一瞬輕顫,又像是幻覺,轉而朝身邊人低聲吩咐:“把毒牙抬走……厚葬了罷。”
杜若回到了房間,將樊靈樞放在床上。一小段距離而已,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嘴唇眼底都透著烏青,肩頭的傷口不斷滲出發黑的血,氣息卻愈來愈微弱。杜若心臟狂跳,彷彿行將炸裂,熱血一股股往腦子裡湧,偏偏手腳僵硬住一般凍得冰涼。她以往跟著樊靈樞,從未感到此刻這般孤立無援。如今她們身陷蛇窟,而他又這般奄奄一息……杜若只覺自己是那飄萍上的螞蟻,下一個浪頭打來,她就要屍骨無存。
“靈樞,你別嚇我。”她聲音顫抖,竟是從未有過的嘶啞。忽然,指尖一緊,是樊靈樞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聲音輕飄飄地,嘴唇微張吐出兩個字:“別怕。”
不到片刻,映月便過來了。杜若戒備地看向他,冷然道:“你來幹什麼?”
映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樊靈樞,面上浮現出擔憂之色:“杜若姑娘,實在是對不住,剛剛我處理那孽畜耽誤了些時間,你放心,樊公子所中蛇毒有藥可解。”
“什麼藥?”杜若仍然擋在映月身前,警惕地盯著他。映月彎眸而笑,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他捏著那枚藥丸到杜若眼前晃了晃,解釋道:“即使是我族中人也會不小心誤中蛇毒,這解藥是常備的。”
看著映月眼中和善的笑意,杜若就像被蠱惑了一樣,她慢慢讓開,強裝出的硬氣瞬間消散,她低著頭,失魂落魄地紅了眼眶:“教主,請你一定要救他,只要他沒事,你提出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樊公子所遭禍端由我而起,我又豈敢提什麼要求?姑娘且安心吧。”映月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邊。他看著陷在被子裡的人,不動聲色地勾起嘴角,樊靈樞的臉上像浮著一層灰白的淡青,在他眼中已是個將死之人。
“只要吃下這粒藥……”
映月捏著藥丸緩緩湊近樊靈樞的嘴唇。
忽然!他的手腕被用力捏住,面前那雙原本緊閉的眼睛倏然睜開。刺鼻的氣味讓樊靈樞一瞬間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他目光直直看向映月,吐字清晰且滿含威脅:“陰流陽轉丹,你究竟是什麼人?或者說,你背後有什麼人?”
“你!”映月心下一慌面色驟變,他猛然提起樊靈樞的領口,企圖逼迫他吃下藥丸。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勁氣混著清靈霸道的靈力驟然襲來,穩準狠地打在他腰側,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藥丸脫手,映月鬢髮散亂,倉促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持劍而立的杜若。那劍鋒蓄著靈氣,凝了白霜一般散發寒意,杜若的神色也是一樣寒冷。
映月不顧腰間劇痛,勉強站了起來,他終於褪去那副偽善面孔,綠瞳映著邪光,嘴角扯出森然冷笑:“原來你一直在耍我,之前那任我欺負的草包樣子,可委屈你了吧?”
“廢話少說!”杜若怒意騰騰,“早看出你心術不正!這次你為了設計害人顯然沒帶隨從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