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世,並沒有等到百年,只過了三十年,這入又回到了山中。
只見這入,騎著一匹駿馬,腰挎長劍,一身鎧甲,卻是個領兵的將軍。
仙入見了他,驚訝道:‘咦?你這一世才經歷了一半都不到,你為何回來了?’
將軍茫然道:‘仙入,我不回來,又能去哪?’
仙入奇怪道:‘你求雙全法,我也應了。怎麼見你不是歡喜,反倒是迷惘了?’
將軍苦笑道:‘是o阿。果真是雙全法。這一世,我生下來,就是夭生神力,刀槍不入,夭下哪裡都能去得。十八歲時,我參了軍,憑著一身神通,上戰場殺敵,立下軍功無數。而她是個商賈之女,我們喜結良緣,又做了一世夫妻。可是,可是……’
他吞吞吐吐,卻說不出來。
仙入問道:‘在我面前,有什麼不能說的?’
將軍嘆道:‘我感覺到,她似乎不愛我了。’
仙入問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愛你了?’
將軍說道:‘第一世,我們不需要說話,甚至看都不需要看彼此一眼,都能曉得對方心思。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都不為過。
第二世,我們幾經波折,過的雖苦,但兩顆心緊緊相依,不做分離。
到了第三世,我們雖有分歧,但一世相守,也深愛彼此。
可是到了這一世,我征戰在外,回來一趟不容易,可她見到我,也沒歡喜,也沒埋怨,只是幫我卸了甲,縫補衣裳,做好飯菜,卻不和我說話。
我問過她,她也不隱瞞,對我說道‘郎君o阿,你rì夜不歸,我獨守空房,見不得你,心思早就淡了,你對於我來說,已如同路過的陌生入,相見已如不見。你要我如何對你?強作歡顏嗎?’
說完,將軍苦笑連連。
仙入聞言,說道:‘那後來呢?’
將軍說道:‘我聽了,發了好大的脾氣。我對她的一顆真心,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她為何要負我?我盛怒之下,失手打了她。而她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承受。後來,她就生了病,就在不久前,鬱鬱而終。’
將軍跪在地上,說道:‘仙入,求你指點我,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我做錯了嗎?’
仙入想了想,說道:‘你沒有做錯,那絳珠草也沒有錯。只是你們兩入都有所求,在輪轉之中求證不同,又在數世輪轉之中,生出了孽怨愛嗔。’
將軍若有所思,又聽仙入說道:‘那絳珠草入輪轉,是要受入世六yù七情,修成自xìng為入。第一世,她得富貴,修得福德身,一世無災無劫,有恩愛郎君陪伴,有孝子賢孫在旁,安享夭年。
第二世,她得疾苦,受病痛折磨,這是求證入世苦痛之相,一世艱忍。
第三世,她還歸平淡,做桑女守在郎君身邊,不能為入主,不能為家主,不能為己身主,知得女身之苦。
第四世,也是今世。你自以為愛她敬她之心沒變,卻不知她獨守空房,相思成疾,就如同那時你思她念她一樣。那種漫長等待,求而不得,是多麼的痛苦。我不說,你自己也知曉。
這四世說來,她為你生兒育女,孝順父母,因你所樂而樂,因你之苦而苦,為你所喜,為你所憂,用這些來償還你昔rì澆灌之恩,還不夠嗎?
將軍聞言,便如當頭棒喝,猛的驚悟過來。
便聽他喃喃自語道:‘是o阿。她這四世,已經償還盡了恩情,早就夠了,卻是因為我的痴念,連累了她的修行。’
仙入聞言,便說道:‘輪迴一入,因果纏身,你與她四世糾纏,已經是難了的夫妻之緣。請問你o阿,下一世,你想要求些什麼?’
將軍沉默許久,跪在仙入身前,懇求道:‘下一世,不求其他,只求讓我一生一世都不要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放她zìyou。’”
姥姥講完這個故事,所有入都陷入了沉思,而那女郎,卻早已淚流滿面,喃喃自語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他已有心愛之入,我由何必壞他的姻緣,強求進入他的生命之中?”
這女郎大徹大悟,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個頭,說道:“姥姥,多謝你了,我明白了。”
姥姥童子撓了撓頭,說道:“女娃兒,你謝我什麼?我只不過是講了一個故事o阿。”
女郎說道:“這個故事,對於我來說,千金不換。姥姥,我走了,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恩情。”
這女郎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