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常人很難知道。但師子玄不一樣。他與此人只有一面之緣,而且當日就了了。
那人施一秤金,師子玄為他解了一字,化了一句吉祥。誰都沒有虧欠。
所以他和此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因緣在身。但現在又出現在師子玄眼前,而且又是現在這個局面。這不能不讓師子玄多想。
神識之中說了前因後果,諦聽想了想,說道:“未必此世有緣。也可能純粹湊巧。不管怎麼樣,這人你救是不救啊。”
師子玄笑道:“若見死不救,我這修行也到此為止算了。”
說完,衣襟飄飄。就上了前去。
林中,那中年人倉皇而逃,氣喘吁吁,身上又是流血,又是精神疲憊,神情已經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身後一擊利箭,正中左肩!
“哼!”
中年人悶哼一聲,被慣性一帶。滾落在地。
後面有人大叫道:“李玄應!看你往哪裡逃!”
中年人身後的兩個護衛,一個扶起他,另一個持劍道:“梅一,你帶老爺先走,我一人斷後!”
中年人呵道:“梅青!要走一起走。我李玄應如今落難,但還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老爺!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兄弟受你大恩,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主僕一場,正是我為主盡忠之時。請老爺成全,莫要多說!”這護衛十分堅決,又焦急的勸說李玄應快走。
李玄應搖頭道:“你視我為主。我視你等如手足兄弟。我怎能見你們為我身死?罷了,再逃下去,一樣是顛沛流離,我也受夠了。老天既然要絕我之路。那我再逃下去也是無用。倒不如放手一搏,死也死個痛快!”
“老爺!”
兩護衛聽了此言,雙目發紅,默然無語。
“呵!主僕三人好興致啊。”
追殺之人已經圍堵上來。圍成一個圈,將三人團團圍住。
說話之人是個首領。身材十分高大,足有兩米高,蒙著面,體格健壯不似常人。
李玄應盯著此人半天,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東陽公麾下,遊擊將軍劉黑之?”
此人微微一驚,但隨即笑道:“廬陵王好生厲害,末將區區之名,竟然也能入王爺之耳。”
李玄應淡然道:“你威猛無比,是個常勝將軍,我早有所聞。若放在太祖年間,封侯做公,不在話下。可惜生錯了時代。”
劉黑之不以為然道:“王爺,末將倒是認為,如今這世道,天下大亂將至,就如當年太祖興兵之前。定鼎天下之初,如此方是我輩建功立業之時。末將不是生錯了時代,而是生在了大好之時。”
李玄應諷刺道:“亂臣賊子罷了。”
“王爺,神朝已經壞到骨子裡了。古往今來,從沒有一家王朝,由盛轉衰之後還能夠由衰轉盛。此時已是改朝換代之時。當日太祖不也是如此嗎?亂臣賊子?呵……”
劉黑之哂笑一聲。
李玄應淡然道:“我李家天下,如今雖然岌岌可危。但並非氣數已盡。罷了,我與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緩緩抽出劍,平靜道:“昔日樓紅王一人殺入千軍之中,死於劍下,尚沒有開口求饒。我李家男兒,怎有貪生怕死之人。來,看我死前,能拉上幾人能與我同入黃泉!”
李玄應對生死淡然,劉黑之也不禁動容道:“王爺,你虎落平陽,走投無路,尚且如此。若給你一點時間,積聚實力,來日未必不會一朝化龍飛天。可惜,可惜,天命不在你身,得罪了。”
劉黑之緩緩拿出兵器,竟然是一柄厚背長刀。
這件兵器,足有十斤,尋常人不要說是舞動,就算是提起,都很不容易。
劉黑之提在手中,單手持握,竟如手若無物,果真是天生神力。
梅青和梅一上前欲代主一斗,李玄應卻搖頭道:“這是邀鬥。是我的榮幸,也是他身為將軍的榮耀。此時此地,與兩軍交戰並無分別。主將相鬥,你們都不要插手。”
劉黑之讚歎道:“王爺說的沒錯。小的們,你們都退下,誰也不準插手!若我死了,你們將我屍體送回去,好生埋了。逢年過節,給我多供奉些肉食。”
兩人各交代了一句,幾乎同時出手。
李玄應有傷在身,又中了一箭,此時哪還有纏鬥之力,一出手就是奪命殺招,卻是你死我活,搏命一劍。
而劉黑之也對李玄應敬重非常,手中更不能留情,且讓他死前能得應有的尊嚴。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