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受。
雍唯淡淡道:“處決輝牙並不會牽連到你。”在他看來,輝牙死了,反而對來雲有利,輝牙簡直是她的一個汙點。
來雲沉默了一小會兒,笑了,卻流下了眼淚,“神主,您也知道,我兒子赤嬰如今在天庭供職。”
雍唯神色緩和了一些,算是安慰她,說了句:“他做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歡他。”
來雲聽了,果然發自肺腑地微笑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驕傲的光,但也僅只飛快的一瞬,馬上又被哀愁遮蓋,“所以,我就更不能讓他有一個覬覦神者之心的父親。”
雍唯沉默,他能體會來雲作為母親的良苦用心,覬覦神者之心,在天庭看來,無異於反叛。有這樣一個父親,赤嬰的前途也就到神使為止了。
“為了保護赤嬰,這麼多年來,我……”來雲情緒激動起來,眼淚疾流,呼吸急促,“我做了多少錯事,造了多少殺孽!只因為我不想他有一個荒淫的父親,讓他蒙羞失格。為了保持他嘉嶺妖王的正統出身,我連他的兄弟都不放過,連孩子……都不放過。”來雲閉起眼睛,彷彿無法直面自己的罪惡。“因為——”她哭了一會兒,突然睜了眼,人也鎮靜下來,這急劇的轉變,讓她顯得有些陰狠,“我知道,嘉嶺對於天庭的意義有多重要,我更知道,”她陰惻惻地笑了,“珈冥山下有什麼。”
“放肆!”雍唯被激怒了,重重一拍扶手,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神主,我並沒有威脅你的意思,保住珈冥山的秘密,就等於成全嘉嶺妖王的特殊地位,對我的意義甚至比對您更重要。我會守口如瓶,只要您放過輝牙,我會忘記一切,包括……你救胡純的那個山洞。”
“你!”雍唯暴躁地站了起來,“你簡直找死!”
說出了最後的底牌,來雲反而不怕了,也沒了卑微之色,挺直脊背款款地叩下頭去。姿態是等待雍唯的赦免,實則就是胸有成竹的脅迫。
雍唯整理了一下呼吸,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來雲,我本可以立刻殺了你。”他從牙縫裡說。
來雲跪伏著,毫無反應。
“你走吧。”雍唯終於掩不住惱恨之色,“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來雲聽了,輕盈地站了起來,亭亭向雍唯福了福身,“神主,來雲會銘記您的慈悲和恩德。”
雍唯沒有說話。
胡純在珠簾內把一切都聽得真真切切,來雲離開很久,雍唯才把條几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他反應得越遲緩,說明越生氣,壓制了這麼久還是沒壓住。珈冥山下的秘密?胡純不知不覺咬住嘴唇,聽上去似乎關係重大。雍唯救她的山洞……不就是那個非常非常小,連個通道都沒有的小洞嗎?那裡會有什麼秘密?
細細一想,她和青牙逃命那天,在那個狹小的洞裡會遇見雍唯,本身就非常可疑,只是她忽略了。
一個能要挾雍唯的秘密。
胡純長長吐了口氣,雍唯牽扯到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沒人在殿裡伺候,雍唯親自撩開珠簾走了進來,胡純站在門邊沒理他,也沒掩飾自己聽到他和來雲的對話。雍唯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低沉說:“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胡純翻了下眼睛,不冷不熱地說:“我本來就什麼都沒聽見。”
雍唯瞧了瞧她,“怎麼了?不舒服?”聽語氣,肯定是不順心了。
胡純不說話,勁勁地走到床邊,面向裡躺下,沒錯,她就是不舒服,心裡很不舒服。
雍唯煩惱地皺眉,慢慢踱到床邊,“我放來雲走,你不高興?”他猜測道,“你放心,以你現在的地位,她絕對不敢再對你不利。”她還是不說話,他耐了耐性子,“畢竟她也是修煉數百年的大妖,修行不易,不是逆天悖祖,何必取她性命。”
胡純極輕地冷哼了一聲,這會兒他倒大慈大悲起來了,當初在山洞裡,他不是想把她扔出去給來雲劈?那時候怎麼不見他念及她百年修行?
雍唯當然聽見了她的冷哼,心裡也火起來,聲調變冷,“我不是保證了麼,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胡純騰地坐起來,但是沒有轉過身,對著床裡氣哼哼地說:“你保證?你上次保證過的人,不是被你媽弄得灰飛煙滅了嗎?”
雍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的憤怒不知不覺降低了周圍的溫度,胡純感覺到刺骨的寒意,立刻知道她觸碰了他的痛處,他動了真怒。因為害怕,她沒有轉過身來,她不敢看他。
雍唯沉默了很久,胡純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