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純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衝過去保護瓶子,一看就是寶物啊。瓶子掉在地上沒有碎,原地打轉,胡純趕緊撿起來,鬆了口氣。她又瞟了雍唯一眼,他正氣哼哼地瞪她,氣哼哼是她的理解,實際上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看來這個要求又小了。小就小,不合意也別摔東西啊!
“那您說!”她也放棄了,抱著瓶子衝他苦笑,“您到底要怎麼獎賞我!”苦笑是因為一肚子氣。
雍唯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看窗外。
他又不說,她說的他又不合心,怎麼這麼難伺候啊?!胡純也真的不耐煩哄他玩了,這一天她過得多累心啊!“那你給我把月亮變出來吧,我到了珈冥山,就沒見過月亮。”她乾脆給他出個難題,他辦不到就會讓她下去,她急需他趕她下去!
雍唯雙眉一揚,臉色居然緩和了。
“過來。”他冷淡地招呼。
胡純走過去,順便把瓶子放回原位,和他並肩站在窗前,窗外一片陰霧翻騰,別說有什麼美景了,還很怕人呢。
雍唯抬手,一揚袖子,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風也停了,霧也散了,朗朗夜空裡懸著一輪皎潔明月。
胡純啊了一聲,真是大感意外。她倒不是驚訝神主神通了得,而是恍然明白,是神主自己弄得珈冥山陰雲慘霧!真是個怪物!除了他誰願意把自己住的地方弄得陰森恐怖。
“我已經問了。”
胡純被嚇得差點跳起來,回身看時,玲喬仙子已經站在廳裡了,真是神出鬼沒,悄無聲息。
“確有一眼百年。”玲喬仙子一閉眼,竟然流出兩行清淚。
胡純深吸一口氣,她是開始走運了嗎?這都能蒙上?雖然百年和萬年相差挺大,大體意思正確。
“可月老也說了,還有一種情緣是日久生情!”玲喬猛然睜開眼,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眼睛裡有淚,臉色又傷心又頑固,竟讓她看起來十分動人,比平常冷冰冰的她,鮮活一萬倍。“從今往後——”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就住在世棠宮,常伴你左右。”
胡純都被感動了,多痴情的姑娘啊,她決定支援她了,她要把神主親一口就能拿下的秘密告訴玲喬仙子!
雍唯看著玲喬,沉默了一會兒,淡然說:“我與你,既不是一眼百年,也不可能日久生情。”
……
胡純都感覺心臟被暴擊了,神主大人拒絕人的方式真是簡單粗暴。
“我不管。你住這兒一千年,我就陪你一千年,你住一萬年,我就陪你一萬年。”玲喬流著淚,平靜堅決。
好!說的好!胡純想鼓掌,手腕卻被雍唯突然抓住了。
“隨便你。”雍唯毫不感動,拖著胡純往後殿走,“我已經有人陪了。”
“雍唯!”玲喬終於崩潰了,哭著大喊了一聲。
雍唯置若罔聞,拽著胡純繞過一架纏雲屏風,進了後殿。
胡純被拖著走,不忍心地從屏風空隙裡看玲喬,小聲勸雍唯:“她這麼傷心……”你別太過分!當然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她的事,不用你管。”雍唯冷漠地說,一甩袖子,窗外的月亮不見了,晴朗夜空也不見了,恢復了陰雲滾滾。
不用我管,拖我進來幹嗎!胡純從他後背翻白眼,吐槽他。
“她要是站這裡一夜,太……太可憐了。”她壯起膽子說。
“你睡你的,不用管。”他還是那麼無情。
睡……在哪兒睡?胡純現在對這個字很敏感,她太需要睡眠了。
正疑惑,她就被他甩到床上,她嚇得立刻要彈起來,這床是神主的啊,她不敢躺!他也躺下,手臂搭在她身上把她壓住。
“獎你吸神明之氣。”他不太情願似的閉上眼。
這簡直是她無法拒絕的,一靠近他的身體,她已經暈暈乎乎了,聽了他的允准,她幾乎立刻像章魚一樣纏到他身上,太舒服了,她要昇天了。
這一覺睡得算是……胡純狐生也好,人生也罷,最舒服的一次。
直到雍唯動了動,低沉道:“起床。”她都故意緊閉眼睛,裝睡不肯起身。誰知道這種獎勵以後還有沒有,能多一會兒是一會兒,她還悄悄深吸一口氣,最大量的吸入他身上纏繞的神明之氣。
雍唯乾脆坐起來,識破了她的偽裝,用胳膊一夾,連拖帶提地把她拽下床,輕鬆夾著她往外走。這時候再裝睡就太假了,而且也太難受了,胡純連連咳嗽,她被夾得上不來氣,悶聲悶氣地說:“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