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滾黃沙飛掠,夜似已掩去一切。
快馬不停日夜賓士,奔回關內已是一天一夜以後的事情。
小千的傷似乎已麻痺,不再覺得痛楚,但他知道這並不是好現象,非得趕快療治傷口不可。
身上滿是血跡、刀傷,等閒之人早就避而遠之,想找個住處豈是容易?而且他認為西巫塔追兵一定追的急,不能太過於暴露身份,以免被追上了。
他只好避著大城鎮,往小村鎮逃。
再奔數十里,也著實又累又渴,管不了那麼多了,只好找到一處草藥鋪,跳下馬就往裡邊鑽。
小村鎮,草藥郎中也十分清閒,悠哉的在整理四坪不到的藥鋪,突見小千闖了進來,瘦小身軀已抖顫起來,掛在臉上的老花眼鏡差點掉在地上,真以為遇上了土匪強盜,已縮成一團;吶吶道:“你……你想幹什麼?”
小千滿身血跡和灰塵,是有點像混土匪的,見及郎中怕成這樣子,也泛起一絲笑意,乾脆唬到底,冷森道;“你看大爺這副德行,會是幹什麼的?”
小老頭悚慄道:“大爺你高抬貴手……小老兒身上只有幾兩銀子……”
說著就要掏向口袋拿出銀子以保命。
小千卻斥聲道:“你當我是什麼人?”他已趴向櫃檯,平擺著受傷左腿,喝聲道;“大爺乾的是強盜土匪,你那些銀子未免太少了吧!”
小老頭驚駭不已,趴地跪在地上叩拜乞命:“大爺饒命,饒命,你要什麼就儘管拿,請你饒小的一命……”
小千說出“土匪強盜”本是要他省著點銀子,他看不上眼。也不會搶,沒想到愈描愈黑,只有開口解釋了:“你這小老頭實在很會把人看扁,也不知我是綠林大盜,像你這種小錢,我沒胃口,搶了還怕麻煩呢;起來起來!”
小老頭哪曾見過如此怪異的強盜?也不敢違命,爬起身軀,吶吶道:“大爺不要銀子,那要什麼?”,
“要命”小千捉狹大聲道。
小老頭雙膝淬然又落地,掉了魂似的叩拜著:“大爺饒命,小的家中還有百兩銀子,小的現在就去拿……只求你饒我一命……”
小千瞄眼怪笑道:“小老頭你很會幻想吧?我是說要我的命,
你緊張個什麼勁?你薄薄皺皺的,好像一個蘿蔔乾,這種命不值錢,我才懶得殺你呢!你沒有看到我全身是傷.我是來保命的。”瞄了一眼,已笑起來:“真是‘傲卡小’。”小老頭已困窘得臉色發紅,尷尬的又站起來,乾笑道::“對不起大爺,小的誤會了……”
小千邪笑道:“你是不是常被你老婆罰跪,不然怎麼會跪得那麼標準又幹淨例落?”
小老頭老臉更紅:“沒有……”突然又覺得不妥,要是惡煞生氣起來,自已可要遭殃,只好實話實說:“有時候……”
小千哈哈笑道:“你不會弄點什麼瀉藥,讓她瀉個三天,她以後就不敢了。”
小老頭靦腆道;“我弄過……”
“結果呢?”小千好奇的問。
小老頭苦笑道:“我卻瀉了十天。”
小千詫然;“為什麼?”
“因為她發現是我弄的,又把我灌了三倍藥量,不瀉都不行!”
小千聞言已哈哈大笑起來,猛點頭道:“這種老婆是該怕她,我瞭解你的苦衷!”
小老頭也苦笑起來,在笑聲中,已對小千的俱意減去不少。
他問道:“大爺你的傷……”
“不說啦!”小千嘆道:“前夜在塞外幹了一票大生意,沒想一到半途卻殺出成千上萬的兵馬,我一氣之下就提著大刀一路砍殺,像關公過五關斬六將一樣,縱橫廝殺,從天邊一角殺到另一角,結果你猜,變成如何?”
小千講的口沫橫飛,真像有那麼一回事,還問起小老頭,那副認真樣,實讓人信以為真。
小老頭撥弄著眼鏡,聚精會神道:“變成如何?”
“不說了!”小千說“不說”,還是說了,嘆息又暗自謔笑道:“殺到後來,我卻失蹤了!”
小老頭不禁笑起來:“怎會如此?”瞄向小千,實在想不透,他在宰殺敵人之際,會把自己搞丟了。
小千嘆聲道:“我一回頭,黃沙遍地,陰風慘慘,竟然看不到一匹馬、一個人,很讓我傷心。”
小老頭追問:“你把方向弄丟了?”
小千搖頭道:“方向位置,一點也錯不了。”
小老頭不解:“那又為何找不到人?”
小千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