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摸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麼蠢,她呼吸發緊,一寸寸把手挪走,收到膝蓋上使勁兒攥住,另一隻手看似自然地鬆開馬尾,把長頭髮扒拉下來,遮住逐漸升溫的耳朵。
做壞事兒了……
她偷眼瞄瞄藍欽,發現他的手也放到了桌下,脖頸上的筋絡都繃了起來。
陳叔可沒瞧見這些細節,看倆人既沒動作也不說話,急得伸頭張望,不放心地問:“先生,桑小姐,沒事吧?”
“沒事沒事,”桑瑜敏捷地直起背,一臉純潔無辜地對陳叔眨眨眼,“我們這是意識交流。”
陳叔不明覺厲。
桑瑜悄悄擰了一把腿上的軟肉,把脫韁的小心思收斂起來,注意力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實驗?
藍欽雙手扣得發紅,重新拾起筆寫,“你隨意選方法,我全部接受。”
他這樣低姿態,予取予求,桑瑜那種酸澀又湧上來,真心過意不去。
她不忍再拿他做什麼實驗,實實在在勸說,“先生,這個米糊特別簡單,我把詳細步驟全寫出來行嗎?保證精確到每種東西的用量和時間,做出來口味肯定沒變化,過後你讓家裡做飯的阿姨試試?”
藍欽定定看她幾秒,轉向陳叔。
陳叔過來彎下腰,“先生?”
藍欽寫,“接何嫂過來,半小時內。”
陳叔答應一聲,不放心別人,拿起車鑰匙火速出發。
桑瑜傻了,這走向不對啊。
她蔥白手指撓撓細碎的鬢角,眼看著陳叔風一樣消失,茫然問:“你不是剛吃過嗎?這麼急接何嫂做什麼?我寫下步驟,等晚上她再給你加餐就行。”
藍欽搖頭,一筆一劃給她堅決的三個字——
“做實驗。”
桑瑜吸了口氣,藍欽這人,別看瞧著溫溫雅雅沒脾氣,一動起真格好像就特別會鑽牛角尖兒。
她後悔了行嗎,她不想繼續拿他當實驗品!
現在跑……來得及吧?
她小心翼翼退兩步,立馬接收到藍欽的眼神。
濃稠寂靜,深不見底,偏又無依無靠,像飄搖的霧。
她每離遠一點,他就更無助幾分。
等她靠上門板,一隻腳顫巍巍伸出拖鞋時,他眼裡已經徹底沒了生氣,垂下頭,抓住寬蕩的褲腿,似是一道形銷骨立的晦暗影子。
他長得實在好,這副模樣太招人疼。
桑瑜那顆小心臟,一下子痠軟到沒邊兒,敗了,無可奈何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