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女,各級執事公公,錦衣衛指揮、班頭,一律留在宮中待命,等候傳訊。”
“這個……”汪直面有難色,道:“宮中人口眾多,輪休有制。何況,後宮、妃院,也不是咱家能夠管得的。”
“公公是代傳皇命啊!如有疑難,卑職也只有面聖請示了。何況,逃避應訊,也就是身有嫌疑了。”
乖乖!這頂大帽子扣上去,汪直也有些吃不消了,點頭說道:“咱家盡力而為,遇有疑難,再向總捕頭說明就是。”
“好吧!”程小蝶道:
“那就勞請公公,派個人,先帶我們到韓貴妃停屍的宮院,勘查現場、屍身。”
“咱家親自帶路吧!”舉步向前行去。
四大名捕相視頷首,對這位紅粉女總捕,心中又多一份認同和敬重,只覺她辦事的魄力之大,楊尚書也難及得。
雪覆樓臺一般樣,梧桐庭院也淒涼。
韓貴妃住的地方就叫梧桐宮,原是帝寵愛妃,隱寓鳳棲梧桐之意,卻不料竟在深宮中發生了離奇命案,鳳折於梧桐宮內。
停屍處,也就是韓貴妃生前的寢室,由太醫院派來了兩位大夫,兩個宮中太監,四名錦衣衛武士駐守。
侍候韓貴妃生活的宮女,大都遣離,只留下兩個生前貼身的女嬪侍花、司樂,還留在梧桐宮中。
四大名捕一進入韓貴妃的停屍室,立刻開始了仔細的現場檢查。
四個人好像已有了分工的默契,各人檢查一定的位置。
程小蝶沒有查案的經驗,但已向郭寶元領教了勘查命案的經驗,倒也能不慌不忙,問了經過情形,是侍花、司樂,候妃時近中午,尚未起身,叩門亦不聞應對之聲,發覺情形有異,稟報了汪直,皇上聞訊親自趕來,撞開寢室門戶,發現了韓貴妃的屍體。
明白點說,是皇上、汪直、侍花、司樂,一起進入現場。
程小蝶沉思了一陣,決定留下侍花、司樂和兩位太醫院的大夫,請退了汪直,也令四名錦衣衛退出梧桐宮。
她生恐留下兇名昭昭的錦衣衛,大夫和女嬪都不敢暢所欲言。
四大名捕檢查過現場之後,神色都很凝重。但並未立刻檢驗韓貴妃的屍體,請求程小蝶先聽聽太醫院大夫對韓貴妃的死因說明。
寢室中藥味深濃,程小蝶等轉入西廂房中。
侍花、司樂被小文帶往旁室,程小蝶和四大名捕也展開了初步的盤詰、偵訊。
太醫院也似是早有準備,帶來了診斷的記述案卷。
兩位大夫,一位姓張、一位姓閻,張大夫就是第一次應旨入視現場的大夫之一。
程小蝶看過了記述死因的案卷,傳閱給四大名捕。
“郭副總捕!”長安於承志道:“刑部中可有幹練的仵作!”
“已有兩位任職二十餘年精幹仵作,現在刑部候命。”郭寶元道:“可要招他們入宮驗屍!”
“先聽聽張大醫的說法。”於承志道:“再傳仵作查驗!”
這是一種隱示的警告,要太醫盡說詳情,不得有所隱誨,一旦和仵作查驗不符,就會形成一場麻煩風波了。
張大夫任職太醫院近二十年,診視過皇宮中病人甚多,經驗豐富,也深知皇宮中弊端百出,陷害、鴆殺,屈指難數。
當然,他也聽懂了於捕頭弦外之音。輕輕嘆息一聲,道:
“我心中明白,此案非同小可,聖命如此追查一個妃子的死亡,事無前例!”張大夫道:“皇宮中嬪、妃爭寵,各逞手段,太監弄權,推波助瀾,這些天下選進的美女,每年都有不少的意外死亡。
皇上臨幸,正是數千宮女聲香祈求的事,但卻並非個個能列身才人、妃位。珠胎暗結者,更是兇險萬分,不能善謀自保,十九死於意外……”
“大夫!”程小蝶接道:“皇后監督三宮六院,管理妃嬪宮女,難道就沒有一點法度?寵幸的宮女,就沒有一點的保障嗎?”
“法度雖有,執行不力啊!”張太醫道:
“皇上臨幸,隨心所欲,春風一度,早置九霄,非才色動人,再加上有著擄獲帝心的本領,能得帝眷之外,十九是被皇上忘懷了。”
程小蝶心情激動,忿忿不平。
為女人抱屈了,但卻也能隱忍不發,嘆息了事。
她明白是查究韓貴妃的案情而來,不是發掘皇宮中的穢聞弊端。
“大夫!”吳鐵峰眼看程姑娘情緒平復,接道:“以你的診斷,韓貴妃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