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凡的王佩?
以沙九爺的身份,應該不會去賴一個窮小子。就算知府親審,也沒有第二種判法。
但事情由一個鬼魅一般的江湖高人出頭,就不是情理中說得通了。沙九爺得罪不起,但老命更為重要,自己也有一小疏忽,就是沒有細審案情。其實,審了又怎麼樣?總不能判沙九爺個誣告之罪吧?
劉文長細作思量之後,最好的辦法是釋放唐明。能使它水波不再起,是上上之策,這就是立刻下令請唐明到公事房見面,而且嚴命手下,是請人,不是帶人。
唐明在兩個值班獄卒攙扶著入房,一眼之下,使得劉文長血壓升高,頭大如鬥。
原來唐明雙腿的傷勢很重,重到必須兩個人扶住他,才能行動。
劉師爺記得唐明入獄,是四個月前的事了,就算被逼供,棒傷也該復元了。但看唐明的傷勢,好像是近日的行刑,一問之下,劉文長不但頭大難消,連心也冷了半截。
不錯!唐明的傷,是三天前被鞭子抽的,血痕宛然,尚未結疤。事實上,唐明牢中的生活,悲慘至極,班房中人,一直想追出斑指、玉釵。十天半月,就把唐明揪出來,刑求逼供一次。
唐明坐了四個月的牢,已經刑求八次,說是坐牢,其實四個月全在養傷,整個人已被折磨得骨瘦如柴。
劉文長搖搖頭,使神志清醒一些,離開座位走向唐明,低聲道:“小兄弟!你受苦了。”
“我沒偷,就是沒偷,到哪裡去起贓物,不要折磨我了,乾脆打死我吧!這樣的十天半個月刑逼一次,我作鬼也不會饒你們的……”
劉文長接道:“小兄弟!不要誤會,我是要放你出去的!”伸手抓起唐明的右腕。
天哪!一雙小手,竟也挾得血疤處處,劉文長的雙手抖動起來。事實上,是全身都在抖動。
這樣一個全身是傷的唐明,放出去,還不如不放。那個黑衣人見到了,只怕會殺機更熾。
唐明突然抽回雙手,哭道:“不要再挾我的手了,我的十個手指,已沒有一根完好,你們就不能發發善心嗎?”
“小兄弟!不會啦!”看到那些血疤傷痕,劉文長心裡也發毛,他只不過揮揮筆,但堂下牢中的犯人,卻是脫了一層皮,被整得死去活來。
“是真的要放你出去,我立刻找大夫給你看傷……”劉文長道:“我也要嚴懲私刑逼供的人。”
“算啦!讓我死得痛快一些,我就很感激了,那玉佩真的是我們傳家之物,我很小的時候,就戴在身上。”
“我明白!是冤枉了你。來人啊!去請最好的傷科大夫,要他帶最好的藥來!”劉文長吆喝過後,又換上了十分柔和的口氣,接道:“我一定幫小兄弟找回公道,他們怎麼樣打你,我就要他們怎麼樣捱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立刻就可以證明,你坐下休息,我這就傳班房中入,把整你的人抓出來,讓你親眼看著……”
但聞嘆息兩聲,兩個扶著唐明的獄卒,一齊跪了下去,道:
“大人開恩!我們逼贓用刑,也是迫於無奈呀!希望找出斑指、玉釵,早些結了這個案子。”
敢情,這兩個獄卒就是參與刑求的人。他們越聽越不對,劉師爺不是套口供,而是存心玩真的了。
劉文長立刻火冒三丈,飛起一腳,把左面一個獄卒踢倒在地,雙手連環,猛打有首獄卒的耳光。
兩個人被掌劈腳踢,只好放開了扶住唐明的手。唐明立足不穩,搖搖欲倒。
劉文長顧不得再揍人,一把扶住唐明,道:“牢房中如此的無法無天,我是全不知道,此後一定要好好整飭!”
“劉兄!這一位就是唐明瞭。”
不知何時,郭寶元已進入屋中,站在身側。
“你看看!這算什麼嗎?把一個好好的年輕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你說!這批人該不該重責不貸?”
劉文長說得神情激動,竟然是聲淚俱下。
唐明看呆了。兩個獄卒也看得心生寒意,暗道:就算打了他的親兒子,也不用如此個痛苦法啊?真不知道,他要如何整我們了。
郭寶元心中明白,劉文長哭的不是唐明,是為自己一條老命流淚。這樣血疤處處,不成人形的唐明,很可能會激起那個黑衣人的殺機。籲口氣道:“打得如此心狠手辣,這批人非辦不可。但最重要的,還是唐明小弟的傷勢……”
“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只是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醫好唐小弟的傷勢?”
“看情形!要十天半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