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下伸出來,道:“你能不能握著我的手呀?我……我怕我會做惡夢。”
徐靖聞言愣了下; 當看見她那此刻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的眼睛時; 心底似乎有某處突然軟了下; 他於是微微勾起嘴角,帶著暖意大手包裹住她略微冰涼的小手; 將掌心的溫度一路傳進了她心裡。
他看了她一會後,又抬起手替她將額上散落的碎髮理好; 指尖輕輕掃過了她額前的肌膚; 帶起一股觸電似的顫慄感。
只聽他低聲道:“有我在; 任何的妖魔鬼怪都入不了你夢裡。”
……
凌晨兩點半左右,穴中骸骨的現場勘驗終於完成,警方正小心地將骸骨移至屍袋中,而簡誠則褪下防護服走出了洞穴。
趁著其他人還在忙碌的時候,簡誠拿過一旁的手電筒,緩步走進了林子裡。
林中一片漆暗,除了手電筒的光再無其他光源,幾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令人難以辨析方向。
可簡誠一點也不像毫無目標地行走在林子裡,他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抄著褲兜,俊秀的臉上帶著閒適的表情,藏在眼鏡底下的雙眼卻是一片冷淡。
他正一邊哼著歌一邊往前走,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道又一道的詭異黑影尾隨著他,像是隨時都會朝他撲來,可他卻恍若未覺。
簡誠沿著一條坡路往上走了一會後,便看到了不遠處雜草叢生,亂石堆積的荒涼崖景。
黑色皮鞋沿路踩過地上無數的樹枝,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響,在這個格外漆黑幽靜的深林裡,特別詭異。
可他行走的步伐卻極為平穩,身子挺拔毫無懼意,絲毫沒有如簡緣所說的,那副怕鬼怕得連鬼片都不敢看的模樣。
他的目光甚至很是冷酷,狹長的黑眸裡盈著一點寒芒。
待走到懸崖之上,站在上頭俯瞰了下幽深的崖底後,他忽然輕笑一聲,接著抬眸看了看四周,一瞧見此時已將他團團包圍住的黑影後,唇角於是微微勾起。
那是一抹肅殺的,帶著無盡冷意的笑,便是厲鬼見了都要退卻三尺。
他的目光掃過面前的幾道黑影,最後定在其中一個流了滿面鮮血,雙眼暴突的身影上。
“就是你攻擊我妹妹的?”
簡誠舒展了眉頭,看著不遠處的身影,面上猶然帶著儒雅之氣,出口的嗓音語氣溫柔,柔得令人不由脊骨生涼,“雖然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頓了頓,他輕笑道:“但是我不介意再讓你死一次,只是這一次,大概不會太舒服。”
說完,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聽見他威脅的話後,突眼鬼一頓,與周遭的“同伴們”對視幾眼後,冷不防朝著簡誠猛衝過來,帶著張牙舞爪的狠勁。
簡誠一臉漠然地看著它愈來愈近,就在它的爪牙朝伸向他的臉面時,他忽然抬手輕易地抓住了它的手,緊接著只聽見一聲“嗤啦——”,突眼鬼的手臂便像是瞬間被高溫給蒸發掉似地,化作黑煙消失在半空中。
它失去了一條手。
且明明已經成了鬼,可此刻它卻能感受到浪濤般猛烈的痛意襲來。
在它還來不及反應時,簡誠已經一手掐住了它的脖頸,將它整個給高舉在半空中。
只見他一手掐著它的脖子,一手仍舊抄著褲兜,姿態萬分隨意,眼裡的冷色卻愈來愈冰冷。
“江祈掐你時只是暫時打散你的魂形,而我——”
頓了頓,此刻他的身上全透著一股令人心驚的狠勁,他盯著被他掐得滿臉痛苦的突眼鬼一會後,突然微微勾了下唇,儒雅之氣全數消失,換上的是一抹幾近殘忍的煞氣,道:
“只會滅了你的魂魄。”
說完,伴隨著“嗤啦——”的聲音,突眼鬼便在頃刻間化作了一團青煙,自他修長瑩白的指間流散而開。
簡誠放下手,收斂起表情,原先抄在褲兜裡的那隻手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把解剖刀,銀白的刀身在他指尖旋轉著,刀上的鋒芒如同冰花綻開在周遭每一隻鬼魅心中。
它們只感覺渾身都被凍住了,刻骨寒涼。
拿著解剖刀的青年微微側頭,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隱隱閃過一道寒光。他的臉上帶著一點漫不經心,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令他宛如來自暗夜的修羅。
半晌,他輕聲開口:“下一個。”
……
簡緣醒來時,點滴還剩三分之一。
此時她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連手腳都不再冰冷,甚至還覺得有一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