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正是清岑。是以昨晚清岑來救寧瑟姑娘時,他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他們真正驚訝的是,寧瑟竟然會使劍,還會用天火。”
蕭若蹙眉,應話道:“你為何打聽這些,這不是她的私事麼?”
“啊,大師兄……我以為你對人家姑娘有意思,所以才特地去打聽了她,還知道她原本是個土生土長的凡人,靠著一粒撿來的仙丹成功飛昇……”
“這便是你的不對。”蕭若打斷道:“你打聽的這些,都是從前與她有關的事,而我所感興趣的,是我認識她之後能發生的事。”
師弟張了張嘴,雖然已經很努力地思考,仍然無法理解他大師兄裝在腦子裡的那一套想法。
“昨日夢如流水過,今朝雲淡風微,這個道理你能明白麼?”蕭若道:“雖然寧瑟姑娘現在名花有主,但依我看,清岑法力雖好,卻慣會說假話誆人,可見是個風流浪蕩子弟,有一手欺哄人的好本事,不知誆騙了多少良家婦女,沾惹了多少胭脂桃花債。”
言罷,又嘆了一口氣:“寧瑟跟了他,想必要吃不少苦頭。”
師弟聞言,面上也是一愣,隨即打著哈哈道:“大師兄,你一定是誤會他了,大家對他的評價都很高,除了不易近人外,幾乎挑不出錯來。”
這番話蕭若當然不愛聽。
他昨晚被清岑誆騙,不僅吃了虧,還有苦說不清,於是據理力爭道:“你沒和清岑打過交道,只是人云亦云,未免有失偏頗。”
而後又道:“三人成虎的道理你聽說過麼?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從別人口中打聽來的事,還是少信為妙。”
蕭若的這個師弟,每每聽到他大師兄扯道理,就覺得一陣頭疼。
所以他靜了一陣後,就趕忙岔開話題:“大師兄,我真的很好奇,你昨晚才見到人家姑娘,怎麼就突然對人家感興趣了呢?”
他原本以為像他大師兄這樣的人,定要給出一個深妙無窮的回答,蘊含諸多法相道理,讓他回家好好參謀領悟。
卻不料,蕭若竟然很膚淺地回答道:“她是第一個打贏了我的姑娘。”
他因與人分享心中的秘密而臉面微紅,“你不覺得,她很特別麼?”
若是放在平常,蕭若還有一張俊臉的時候,他這樣臉面微紅,肯定會惹人遐思。而今,他頂著鍋盔般的頭髮,這般靦腆的模樣就讓他身側的師弟……忍不住想笑。
蕭若猶不自知,繼續分享著內心點滴:“她年紀不大,卻深藏不露,這樣波瀾不驚的心性,鮮少有人能做到。我想她一定是看透了十丈軟紅塵,懂得規避人言雜語,行事超然物外,內心通透如九曲靈臺。”
言罷,臉面更紅了一些。
站在他身側的師弟終於憋不下去,爆發出一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歡笑聲。
幾丈外的地方,寧瑟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
今早辰時的幻日天象,她半點都沒瞧見,枕著清岑的肩膀睡得不省人事,醒來時朝陽早已東昇,連霞光都退了一半。
雖說心裡有點可惜,但想到睡著的那一個時辰也是和清岑待在一起,她又禁不住心生一陣無可比擬的圓滿之感。
經過昨晚那一戰,許多崑崙之巔的弟子都知道寧瑟並非一無所長,甚至在劍術上很有一番造詣,對她的態度起了微妙的變化。
寧瑟走回來的路上,有不少熟人熱切地同她打招呼,她並不是很適應,所以跑得更快了一些。
但她萬萬沒想到,家門口還站了兩個完全不熟的人。
晨光散落一地,明輝映上對面的松樹林,松針都彷彿鍍了一層金。
寧瑟停步站在院門外,看著門口多出來的兩個人,斟酌著問道:“二位來這裡是為了……”
她的目光落在蕭若身上,心想他該不會是又來找她打架的吧。
“哈哈,寧瑟姑娘早上好!”蕭若的師弟率先開口道:“我大師兄等了你一個時辰了!”
話音剛落,就被蕭若拍上了肩膀。
“沒有這等事。”蕭若道:“我只是剛到不久,恰好你就回來了。”
寧瑟愣了一愣,應聲問:“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蕭若上前一步,站得離她更近,比之昨晚初次見面,他的語氣無疑緩和了許多,“正因為沒事,所以才有空來看看你。”
寧瑟“啊”了一聲,沒怎麼明白他的意思,腦中適時盤旋起昨晚紀遊說過的話。
她依稀記得,那時的紀遊彷彿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