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段,就這樣混混沌沌地站在門口,抬頭望著清岑離開的方向。
荒寒夜色瀰漫,唯有火球跳躍燃動,泛著淺紅的微光。
次日清早,靈安星君奉命返回陌涼雲洲,但在他動身之前,他又一次發現……兒子紀遊不見了。
靈安星君心尖一顫,料想他家那小兔崽子,必定又是去找那刀疤臉的糙漢了。
果不其然,紀遊此刻正是在寧瑟的軍帳中。
寧瑟今日沒有戴面具,她一手撐腮坐在桌邊,額頭和臉頰都有微淺的緋紅,雖說沒有咳嗽流涕,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你是不是受了風寒?”紀遊左手捧著暖爐,伸出右手去搭她的額頭,這才發現她高燒未退。
紀遊倒抽一口氣,當即正色道:“師姐,你這樣可不行,打算坐在這裡硬扛嗎?我去給你叫一打仙醫,讓他們圍著你看診,保證藥到病除。”
寧瑟不太能聽清他講了什麼,因她頭暈得厲害,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說胡話:“快到我的生辰了……我得回鳳凰宮一趟,不然百鳥朝鳳飛到魔城來,影響多不好啊。”
帳外風雪已停,遼闊原野白茫無邊,肅冷的寒氣沁入骨髓,來往的兵將都裹緊了衣裳。
寧瑟並不覺得冷,相反還有點熱,她昨晚吹了一夜雪,不僅沒把自己吹清醒,還把腦子弄得更混沌了。
“師姐要是回了鳳凰宮,就不用再來蠻荒北漠了。”紀遊落座在寧瑟身旁,把手中的暖爐遞給了她,“我老爹說五座魔城合併為一,這裡的戰況愈發兇險,可能還要向天界尋求支援。”
寧瑟這回倒是聽見了他的話,但她並不贊成他的主張,於是言辭鑿鑿道:“只要清岑還在這裡,我肯定是要回來的。”
言罷她又自言自語般問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生辰禮物嗎?”
紀遊還沒回答,寧瑟已經一拍桌子道:“我想要黑龍崽,我自己生的那種。”
念及清岑的本形乃是一條純血黑龍,紀遊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邊有些佩服師姐的膽色,一邊又覺得她著實燒的不輕。
寧瑟雙手趴上木桌,臉頰也貼上了冰冷的桌面,她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麼,彷彿清岑還未走遠,絮絮叨叨地說著:“龍族總是男孩子多一點,但我想要個女兒,性格像清岑也好,像我也好,都會非常討人喜歡吶……”
紀遊不太相信這番話,他略微假設了一下,試想如果師姐有個女兒,還是一隻頂著龍角的黑龍崽,但成日就像崽子她爹一樣,走到哪裡都冷著一張包子臉,想必沒多少人有膽子靠近吧。
聽見這番話的不止紀遊,還有站在門口的靈安星君。
寧瑟沒有戴變聲手鍊,說話時用的也是本音,他們鳳凰族向來以嗓音好聽而聞名,淺唱低吟都堪稱天籟。
靈安星君往那裡一站,幾乎就能斷定帳內有個漂亮姑娘。
但看這姑娘的一顆芳心,似乎全部交給了他們清岑殿下,靈安星君就禁不住嘆息一聲,覺得她這般痴心妄想,無異於飛蛾撲火。
紀遊剛準備出門找仙醫,便發現他老爹一聲不吭地立在門口,登時嚇了一大跳,而後揣著衣袖道:“老爹啊,你怎麼又來這裡了?”
“你還有臉問。”靈安星君一把拎起他的衣襟,就勢將他往外面拽,“說好了卯時出發,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全車的人都在等你一個!”
“我不能現在走,師姐她染了很重的風寒,也許是因為鳳凰不經凍,鳥類都應該養在溫暖的地方,不然怎麼會有北雁南飛……”紀遊東拉西扯說了一通,忽然目光一凜,斬釘截鐵道:“在崑崙之巔的時候,師姐一直很照顧我,我要是現在走了,實在太不講義氣!”
靈安星君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他兒子,跟著問了一句:“那姑娘是鳳凰族的?”
紀遊挺直了腰桿,抬頭凝視他老爹,原本想驕傲地回答鳳凰王族,想了想還是很低調地說:“是啊,貨真價實的鳳凰,還能變出天火。”
“你別和她走得太近。”靈安星君壓低了嗓音,忽然開口道:“據我所知,我們的內應在魔族大首領的案桌上,瞧見了一根鳳凰羽毛,形狀和顏色都比普通鳳凰好看的多,八成是來自鳳凰王族。”
此話一出,靈安星君又後悔將它說了出來,畢竟鳳凰王族避世已久,數萬年以來,一直安安穩穩地待在天外天,不曾參與任何權位紛爭,所以在整個天界,他們的威望依然很高。
靈安星君曾經面見過奕和仙帝,覺得他性情灑脫豁達,行事溫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