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間女子千千萬,他心頭只放這一個,然後,再絕卓的女子,也都成了陪襯,眼睛再也瞧不了她人。
她笑,踮起腳,親吻他的唇角。
此時此刻,楚彧眸眼裡,如那畫中一般,滿滿都是她的模樣。
哦,她記起來了,銀桑作畫的時候,她抱著桃花,站在遠處的樹下,教梨花唸詩:“春日遲遲,卉木萋萋,花開無時,人生盡歡,新燕眷朝歸,舊人笑幾許。”
梨花用清脆的童音跟著念:“春日遲遲,卉木萋萋,花開無時,人生盡歡,新燕眷朝歸,舊人笑幾許。”
楚彧站在杏花樹下,看著妻兒輕笑。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花開無時,人生盡歡,新燕眷朝歸,舊人笑幾許。”
好一副春朝花夕圖呢。
好一場春宴,還有沒有入畫的人,在殿外,看著滿屋歡笑,背過身去,略微淒涼。
“伯爺,您不進去嗎?”
“不用了。”魏崢回頭看了一眼,笑道,“幫我把賀禮送進去。”
明理接過賀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伯爺,您這是去哪?”
他說:“回靖西,看大漠風光。”
眼角帶著笑,眼裡卻沒有笑,涼涼萋萋。
明理不太明白,既然都從靖西趕來了,為何避而不見呢,他問:“您真的不見見相爺再走?”
魏崢搖搖頭:“我想看到的,都已經見到了。”
那伯爺想看什麼呢?
明理回頭,看著星月殿裡滿屋的人,歡聲笑語,氣氛甚好,他看不明白,伯爺從靖西千里迢迢趕來,是為了什麼。
忠平伯魏崢說:“她笑得很好看。”
她?
洪相爺啊。
明理好像明白一點了。
五月初八那日,蕭景姒聽聞沈銀桑有孕,便去了一趟怡親王府,送了賀禮,回王府的路上,楚彧陪她步行回欽南王府。
她與楚彧都不住宮中,楚牧年紀大了,住在府裡也好。
遠處巷子裡,女人在乞討,聲音傳出來。
“公子,您行行好,給點吧。”
那女子蓬頭垢面,跪在地上,似乎站不起來,弓著身,頭髮擋住了臉,看不清模樣,只是手上露出來的面板,佈滿了疤痕。
她身上髒,被扯住衣角的男人露出嫌惡的表情,抬腳就踢向女人。
“滾開!”
“臭瞎子,髒了老子的鞋了。”
女人卻不鬆手,抓著男人的衣角,不停地討求,推推搡搡間,露出了被頭髮擋住的臉,滿臉猙獰的疤痕,雙目失明,模樣極其可怖。
男人顯然被嚇了一跳,大力踢開女子,像沾染到了什麼毒物一般,捂住口鼻。
“滾開滾開!晦氣東西。”
“就你這醜八怪殘廢,做乞丐都不配。”
“你怎麼不去死!”
男人罵了一頓,還不解氣,一腳踢在女子胸口,她被踢得往後倒,咳了幾聲,摸著地前行,她看不到,手突然摸到了一雙鞋。
是女子的繡鞋,鑲嵌了珍珠。
是個富貴之人呢。
女人縮回手,似乎怕髒了對方的鞋,說:“姑娘,能不能給我一點吃的,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那繡花鞋的主人沒有作聲。
女人趴在地上,苦苦央求:“姑娘,您行行好,給口飯吃,求您了。”
女子突然開口,喊道:“扶辰。”
乞討的女人猛地抬頭,露出一張疤痕交錯的臉,驚慌失措地往後退。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扶辰。”
“我只是個乞丐。”
說完,她轉身,拼命地往前爬,滿身髒汙,骨瘦嶙峋的女人,身子在劇烈地顫抖,她卻沒有停下來,像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拼盡了力逃跑。
當年名動涼都的文國公府女子,折了一身傲骨,落得這般田地。
楚彧牽著她的手:“阿嬈,回去吧,外面風大。”
蕭景姒轉身:“先陪我去一趟文國公府吧。”
“做什麼?”
“讓蕭奉堯積點德。”
楚彧失笑:“你啊,就是心太軟。”
蕭景姒道:“還好,我不像蕭鳳堯。”
那個男人,是有多無情,放任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乞討。
還好,她是衛平侯府蕭景姒,不是文國公府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