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姒不否認:“是韓大人告知你的?”
洪寶德驚訝:“看來你也知道!”
“那鳴冤鼓便是我替那告御狀之人敲的。”蕭景姒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尋常。
洪寶德瞠目結舌:吾擦!這兩人什麼時候搞一起去了,還一起‘陷害忠良’!
“景姒,還有一件事我想不通。”洪寶德端著下巴,意味深長地瞧蕭景姒,“蘇家礙著你的眼我知道,他楚彧為什麼要幫你對付?”
蕭景姒笑而不語。
“嘖嘖嘖!”洪寶德頻頻點頭,有貓膩!有姦情。
關於這個問題,鳳朝九也問過楚彧,他是這麼回答的:“省得髒了我家阿嬈的手。”
夕陽西落,斜暉微涼,觀星臺下,是蜿蜒小徑,曲徑通幽處,連線拱橋,拱橋外,是皇宮的御花園,這時節,花開半落,顯得有幾分清幽荒蕪。
假山後,溪水潺潺,越往裡,往來人煙甚少,隱隱約約,有模糊不清的聲音。
是兩個男兒嗓音。
“國舅府事發,皇上順勢削權,任由國師大人暗中動手,皇上此番只怕是對蘇家動了罷黜的念頭。”男人又道,“只是,倒是沒有廢太子之心。”
嗓音有些蒼老,卻不渾厚。
男子聞言輕笑:“太子靜觀其變,絲毫不插手蘇府事變,怕是早便洞察了父皇廢黜蘇家的心思,明哲保身呢。”
話裡,三分笑意,七分玩味,邪肆得很。
男人附和說是,又道:“連日來,皇上宣了幾次太醫,湯藥膳食除了太醫院的心腹,從不假手他人之手,且皇上時常嘔血昏厥,王爺,”頓了一下,繼續道,“聖上大限,應是不遠了。”
“莫要隨意揣測,你盯緊些便是,尤其是東宮,怎會靜觀其變。”
“老奴遵旨。”
言罷,那男人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行禮告退,轉身出了假山蓮池。
火紅的夕陽,照著那人微微佝僂的背脊,正是順帝身邊的貼身侍奉,方公公。
須臾,有女子清靈的嗓音傳過來,微微急促,卻十分悅耳。
“杏花。”
“杏花。”
喚了幾聲也沒有回應,女子聲音微微提了提:“杏花。”
“杏花是誰?。”
蕭景姒轉眸,只見晉王鳳玉卿從假山後走出來,搖著一把山水畫面的羽扇,似笑非笑地看著蓮池對面的蕭景姒。
她隨意回道:“我的貓。”
並無意多做逗留,蕭景姒轉身欲離開,鳳玉卿卻揶揄打趣:“皇宮重地,你可要看好你的愛寵,莫叫人當成獵物逮了去。”
蕭景姒神色淡然:“彼此。”
何來彼此?
鳳玉卿臉色微微一變,莫非叫她聽了去?隔著這十幾米的距離,即便是內功高手,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耳力,又不是妖!
鳳玉卿不作多想:“蕭景姒——”
她打斷:“晉王殿下不妨喚我一聲國師大人。”
她倒擔得起這天家王爺的一聲大人,只是,鳳玉卿偏偏不稱她的意:“卿本佳人,奈何要孤身站上星月臺,嘗那遺世獨立的滋味,這國師當得有何樂趣,成日裡勾心鬥角,倒不如,”他似認真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瞧著蕭景姒,自顧點頭,“嗯,倒不如遠離這爾虞我詐,尋個如意郎君,描眉作畫,恩愛不相離。”
描眉作畫,恩愛不相離,分明這般浪蕩不羈之意,倒叫他鳳玉卿道出了一股風流韻味。
蕭景姒凝眸:“王爺在說笑?”
鳳玉卿一本正經:“本王的話很可笑?”
輕轉美眸,蕭景姒抬眼望去,離著幾步距離,眼底卻像隔著千山萬水,叫人難以捉摸。
這個女子,當真深不可測,叫人深陷其中。
她笑道:“誰人不知晉王府上美人環繞,若是王爺府裡的那幾十房美人都如是想,恐怕王爺再無心朝政了,便是光描眉,也能描酸了王爺的手。”
鳳玉卿愣了一下,隨隨即爽朗地大笑出聲。
這女子,可真是嘴上不饒人。
鳳玉卿也不惱,連連點頭:“國師大人真知灼見啊,本王斷不能讓府裡女眷動了讓本王描眉的心思,以免本王雙拳難敵美人眉。”
蕭景姒也不故作客氣,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禮:“謝過晉王殿下讚譽。”說完,轉身便走,繼續尋她的貓兒。
“杏花。”
“杏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