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支一瞧,哦,是國師大人來了,難怪世子爺翹首以盼呢。
菁華才剛勒緊馬繩,楚彧便十分愉悅地跑過來,仰著頭喊‘阿嬈’。菁華瞧了一眼楚彧身後,十分擔心他的尾巴會出來作亂。
蕭景姒掀開車簾,對楚彧淺淺揚唇。
楚彧越發愉悅了,那盛滿了眼底的歡喜,都快溢位來了,水亮亮的眸子,好看得像墨染的古玉。
“阿嬈,你來了。”
蕭景姒頷首,看著他,眸光安靜而認真。
“夜裡下了雨,地上溼滑,我扶你下來。”
她道好。
楚彧伸手,去牽她下馬,不敢拽著她,又捨不得鬆開,紅著耳朵將人牽進了屋裡才鬆手。
阿嬈的手涼涼的,和他不同,他手心滲出了汗,嗯,好開心,他牽阿嬈的手了。
“世子。”菁華提醒。
楚彧長舒一口氣,緩緩褪去耳朵和脖頸的熱度。
進了主屋,楚彧把伺候的侍從都揮退,搬著木椅坐到蕭景姒旁邊,挪近了一點,又挪近了一點,問她:“阿嬈,我給你煮茶喝好不好?”
蕭景姒點頭,道:“你傷勢如何?”
“你送來的藥很有效。”
楚彧回話,脾氣很好,語氣輕柔得令人髮指,乖得不得了。
菁華忍不住搖頭。
蕭景姒似是不放心,又問:“可傳了大夫複診?”
他答:“已經無大礙了。”
華支本來是要再去國舅府請蘇暮詞姑娘來複診的,世子爺就斥了他一句:本世子的貴體,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能看。
堂堂國舅府的嫡小姐,大涼最年輕的聖手醫師,在世子爺眼裡,居然成了隨便的女人。
所以,這複診的事也就作罷了。
蕭景姒蹙眉:“你身子不好,不可大意。”
楚彧立馬聽話了:“好,回頭我讓華支去請大夫。”
侯在門口的華支表示:他不敢請隨便的女人來碰世子爺的貴體。
總之,世子爺是很歡喜的,國師大人問什麼答什麼,說什麼是什麼,聽話乖巧得不像話,
飲了茶,楚彧又將桌上擺放的杏花糕放到蕭景姒面前,用銀筷給她夾了一小塊:“府裡的廚子做了些糕點,要不要嚐嚐?”
蕭景姒點頭,嚐了一小口。
楚彧眼眸亮晶晶地盯著他:“味道怎樣?”生怕她不喜歡,小心又殷殷期待的樣子,“可還合胃口?”
蕭景姒又嚐了一口,與上次在馬車裡嘗過的,似乎少了幾分口感,許是欽南王府換了廚子,這做杏花糕的手藝遜色了不少。
“尚可。”蕭景姒放下筷子,淺啜了一口清茶。
楚彧有點氣餒,把碟子推開:“不吃了,我讓人傳膳。”
菁華瞧了一眼那碟杏花糕,他還是覺著他家爺,還是遠庖廚比較好,別回頭傷著了貴體。
“楚世子。”
蕭景姒這般喚他,楚彧抿著唇,有點執拗:“你喚我楚彧。”
她沉吟了須臾:“那夜的事,莫要有下次了。”
箭入骨髓有多疼,她是知曉的,所以不忍心他去受,不明緣由地會心軟。
她的話,楚彧自然不會不聽。
“哦。”他低頭,有點失落,覺得阿嬈是惱他了,喉嚨堵得難受,氣血有些不順,“咳咳咳……”
楚彧咳得厲害,脖子都紅了,臉色也不太好,白得過分。
蕭景姒不免急了:“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她看他,“很疼嗎?”
仔細瞧,她的眸子很黑,光影凌亂,那樣專注地看他,眉頭也擰著,甚至抿著唇,少了幾分顏色。
阿嬈在擔心他呢!
楚彧突然好開心,好想搖尾巴,他咬咬唇,小聲地回:“嗯,傷口有點疼。”
要是阿嬈抱抱他就更好了。
菁華看不下去,轉身出去,貓族啊,當真粘人,而且嬌軟。
紫湘也識相,隨著菁華出去,她主子,也有點不同於往常,剛走到門檻,便聽見她主子說:“給我看看。”語氣很強硬,蕭景姒說,“我想看看你的傷。”
紫湘腳步一頓。
楚彧有點不好意思,很是羞赧:“在這裡脫?”
菁華也腳步一頓,回頭看,世子爺滿臉春意,眼睛裡能滴出水來,耳朵根紅紅的,有點羞澀,又十分聽話:“好,在這脫。”
“……”蕭景姒有點囧,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