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才剛落座龍椅,便有人進入殿中,連通報聲都沒有,直接走至國師大人身側,耳語了幾句。
諸侯百官,只有蕭景姒沒有行跪禮,雙手護在腹前,列為百官之首,那闖入殿中之人,正是國師蕭景姒的心腹,戎平軍少將軍古昔。
沒有通報便敢如此闖入新帝登基大典的殿上,也就只有蕭景姒的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罔顧法紀。
蕭景姒聽完古昔之言,突然道:“臣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留下一句話,不多做任何解釋,蕭景姒轉身便走。
大典還未行完,說走就走了?
高臺上的新帝喝止:“慢著。”
無人敢攔,蕭景姒腳步停頓。
鳳傅禮緩緩走下龍椅,冕冠上的玉石珠串晃動,一隻獨眼鷹眸睃向蕭景姒:“國師大人,朕初登大寶,還有許多不明之處想要向國師大人討教,國師大人何必急著告退。”
新帝的話剛落,便有士兵魚貫而入,將殿門圍住,嚴嚴實實擋住了蕭景姒的去路。
新帝這是要給國師大人一個下馬威?才剛登基便過河拆橋剷除異己?
頓時,殿中諸侯與官員都看向蕭景姒。
她臉色極其冷清,似乎毫無耐心,言簡意賅地道:“我說了,我有要事。”
儼然,鳳傅禮沒有半點要放人的意思,擺足了天子的威嚴,厲聲質問:“關於太上皇,國師大人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交代?”
這新帝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哪來的自信剛上位就敢跟國師大人叫板?
蕭景姒並未回頭,看都沒看鳳傅禮一眼,對殿門口的將士喝道:“讓開!”
鳳傅禮當即便怒喊:“放肆!”
殿上,噤若寒蟬,登基大典還未完,國師便與新帝爭鋒相對,果然,這國師大人並非甘願擁立新帝,新帝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反咬一口,必然,也握著籌碼。
改朝換帝,果然不會風平浪靜。
新帝咄咄逼人,卯足了一身帝王之氣,氣勢凌人,道:“這便是你對九五之尊該有的態度?目無法紀以下犯上,在朕的登基大典上當眾挑釁皇威。”鳳傅禮大喝,“蕭景姒,你好大的膽子!”
她頭都不回,耐心已全然耗盡,眼神冷冷掃過擋路之人:“我最後說一遍,讓開。”
話中,已帶了凌厲的殺氣。
圍在殿門口的帶刀將士遲疑不定,著實一時被這女子的氣勢震懾,不敢妄動。
然,新帝卻在這時沉聲下令:“給朕將她拿下!”
帶刀將士隨即拔劍相向,頓時,劍拔弩張。
形勢突變,剛登上帝位的新帝與國師大人,這是撕破了臉。細想,若新帝要親政,把持朝政獨攬大權的國師大人便不能容,新帝與國師大人自然不可能相安無事,只是,這臉翻得著實也太快。
鳳傅禮的聲音擲地有聲,聲聲逼人:“姑且不論你藐視皇族之罪,今日,朕便要揭露你弒君奪權的謀逆大罪,來人,去敲喪龍種。”
帝君、帝后,都無人薨逝,好好的敲什麼喪龍鍾。
身側的宮人不明聖意,膽戰心驚地問:“皇、皇上,如何,如何敲?”
鳳傅禮沉聲:“三聲,九響。”
三聲,九響,是太上皇薨。
眾人只覺得雲裡霧裡,不明新帝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自始至終,蕭景姒一言不發。
鳳傅禮卻咄咄逼人,一步不讓,從高臺上緩緩走下,逼近殿門前的女子,她大腹便便,神色自若。
“太上皇早在一年前便讓國師蕭景姒殺害,為了執掌朕之大涼朝政,蕭景姒竟將先帝的屍體停放在永延殿近一年之久,狼子野心得而誅之。”
鳳傅禮一言落,眾人倒抽一口氣,驚愕不已。
卻只見蕭景姒沒有半分辯駁的話,只是護著肚子,一雙眼越發寒冽。
難道真如新帝所說?這便是國師大人的把柄?
鳳傅禮嗓音驟然一提,聲聲響徹大殿,咄咄逼問:“奪權謀逆,殘害帝君,蕭景姒,你可知罪?”
她一言不發,猝不及防間便奪了身側那帶刀將士的劍,反手一個靈巧的旋轉,劍尖便轉向擋路之人,抬手,與對方的刀劍相撞,兩刃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兵刃聲。
聲音繞樑,還未落,便有玄甲兵將聞聲入殿,將擋路的將士團團圍住,轉瞬便為蕭景姒開出一條路來。
是楚家軍!
只聞女子清冷的聲音,沒有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