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沉得深不見底,毫無波瀾起伏的目光,像一汪沉寂已久的死水,一言不發,然後抬起了手,指尖迅速凝聚了一團藍色的光暈。
溫思染目瞪口呆了。
只見那光暈越籠越大,漸進蓋過了山頭一角,抬頭,火紅的夕陽光裡,無數飛禽聚攏飛來。
這是在召喚神獸?
溫思染覺得這個世界都玄幻了!
須臾,那無數飛禽才散去,溫思染再瞧向楚彧的手,那藍光消失殆盡,便像他眼花了一般,他可勁兒地眨了眨眼,現在,他思緒優點懵,
楚彧開口,道:“菁雲你將那大夫擒了,同溫思染去給我端了賊窩,我不管用什麼辦法。”
那老大夫昨日便審問過了,年老體衰根本記不得賊窩的路,若是不管用什麼辦法,那便只能動用妖術牽連無辜了。
那群活膩了的賊匪,還是動了歪心思!
菁雲顧慮:“那爺您呢?”
他說:“我去找阿嬈。”
只要人在乾華山,方才那些受了楚彧妖法開智的飛禽,要找出人不過是時間問題,比起蕭景姒,菁雲更擔心自家主子:“屬下同爺一起去。”
楚彧卻只命令了一句:“查出所有據點後,全部剿滅。”
“爺——”
菁雲的話還未完,楚彧的馬上便不見了人影。
溫思染再一次瞠目結舌:“……”這一次,他確定他沒眼花,“這是妖術?”
菁雲沒有心思理溫思染的好奇心。
他好奇得不得了:“菁雲,我侄孫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緊要關頭,菁雲無心其他,一夾馬肚便跑得沒了影。
且說山峽水域裡,兩方人馬各佔一頭,正是劍拔弩張。
紅茗抬手,兩岸的伏兵將箭矢放下,她似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地問道:“太子殿下是要和我家主子作對?”
楚衡站在船尾,將蕭景姒往後拉了拉,言簡意賅:“她是本宮的人質。”
他的人馬,前前後後不過十幾艘船,哪裡敵紅茗早有準備,聽他這話,竟是要孤注一擲。
紅茗嗤笑:“何必壞了我們兩方聯盟,你若將她交給我家主子,別說也海溫家,三國江山日後都是你的。”
楚衡眉眼一抬:“你以為本宮會信你們一群畜生的話。”
畜生一言,當下便惹得紅茗氣急敗壞,抬手令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拿下蕭景姒,阻攔者,殺。”
話尾剛落,兩岸叢林裡的伏兵立馬箭離弦上。
這漫天箭雨即便躲得過,這晃盪的船隻也會不堪負重,不是沉,便是翻,楚衡一行人,撐不了多久。
金連胤當機立斷,便道:“殿下,我們寡不敵眾,您快撤。”
話才剛說完,紅茗的手下便馭船圍了上來,不過幾米長寬的船,刀槍劍戟纏鬥時晃盪不止。
連胤飛身便落在了最前面的船頭上,揚聲令道:“張寧、王展,掩護殿下撤離!”
“是!”
張寧、王展立馬便一左一右地將楚衡的船護在中間。
划船之人已中箭而亡,楚衡趁機便迅速撥動船槳,卻不想,他的手才剛碰到那木槳,一支箭便迎面射來,船身一蕩,待他穩住身子已來不及躲避,那疾速而來的箭尖,直直刺來。
他募地睜大了眼,他只聞鏗的一聲,一把木槳橫在了他眼前,箭矢入木,三分,他愣愣地轉頭,卻見蕭景姒利索地將那木槳上的箭矢拔下,然後用力擲出,一箭便穿了兩人拉弓的手臂,她看了他一眼:“這一箭,還你替我隱瞞了身份。”
楚衡許久不曾回神。
見她從船上撿起一把佩劍,將射來的箭矢打落,不大片刻,船上落了許多箭,她一個俯身堪堪躲過一隻箭,隨即毫不遲疑的撿起幾隻箭,投擲了出去,兩岸有伏兵中箭,一頭留栽進了水裡。
楚衡愣神。
蕭景姒揮著劍,大吼了一聲:“還愣什麼!”隨即縱身跳起,一腳踢了從楚衡後背射來的箭矢,她落穩身子後,船蕩了兩下,她扶著肚子降低了重心,這才穩住,扭頭道了一句,“這一箭,還你給我請了大夫。”
她說過,她向來恩怨分明,從不欠人。
一件一件,她倒算得一清二楚,還得乾乾淨淨。
楚衡莫名便有些不悅,走至她身後,擋住了大半射來的箭矢:“不用你一個孕婦來管我。”
“我蕭景姒從來不欠人人情。”她倒不退,一手護著肚子穩住身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