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不用他去救,再說她為何要拉著,根本說不通,很荒唐。
鳳觀瀾今日有些怪,不依不撓地問:“假設有這樣的假設。”
菁華見她認真,便想了想,問她:“你會拉住我?”
鳳觀瀾點頭:“假如我會。”
菁華回答得很快:“那我會推開你。”
這個問題,其實是問假如她與楚彧對立,菁華站在哪一頭,他的回答,很果斷呢。
鳳觀瀾笑了笑,眸光裡有隱隱閃爍的亮光,起身,端了茶杯,對菁華道:“你那麼敬愛的信仰,我是不是該去敬他一杯茶?”
近午時,欽南王府裡。
蕭景姒手裡的茶杯應聲而碎。
“咣——”
茶水四濺,瓷碗四分五裂。
她臉色驟然刷白,撫在躺椅上的手,在輕微顫抖:“你說什麼?”
華支紅著眼,便又艱難地再說了一遍:“世子爺他、他重傷昏迷,情況,情況危及。”
蕭景姒撐著身子,坐起來,雙手護在腹上,唇色一點一點褪了紅潤,發白,她緊緊咬著唇,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卻緊緊握著拳頭,不慌,不亂。
許久,她才問:“他在哪?”聲音,很冷靜。
華支雙眼通紅:“因為流血不止,不能移動,還在竹安公主府上,王爺已經帶著長白醫仙過去了。”
流血不止……
蕭景姒猛地站起來,身子一晃。
“主子!”紫湘扶住她,見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確實眼裡有紅色的血絲,紫湘安撫道,“主子,切莫太擔憂,當心腹中的孩子。”
她將眼裡狂亂的浮影斂下:“我沒事。”問華支,“是誰傷了他?”
華支欲言又止,道:“是、是竹安公主。”
難怪,因為是鳳觀瀾,所以才沒有防備。
蕭景姒沉眸,默了片刻,只道:“去備馬車。”
紫湘不放心:“主子,您的身子。”
“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她扶著紫湘,整個人都在顫慄,手無意識地抓著紫湘的衣袖,指尖用力得發白。
為何偏偏是這個時候,紫湘心頭湧現濃濃的不安。
竹安府上,大廳的主位上,還有一灘未乾的血跡,滴在地上,染紅了絨毯。
就在方才,竹安公主同菁華端了茶杯,向楚彧敬茶,便在他接過之時,竹安公主突然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楚彧毫無防備。
鳳觀瀾那一劍,刺在楚彧心口下一寸的位置。
那灘血,幾乎是楚彧的心頭血。
沂水妖主當下便一掌打在鳳觀瀾肩上,她狠狠撞向身後的桌椅。沂水妖主抬手捻了風刃,幻為利劍,指向鳳觀瀾。
菁華擋在了鳳觀瀾面前。
“讓開!”
菁華一動不動,對上他父親殺氣騰騰的眸子。
沂水妖主震怒,一雙眸子瞬間變成了深灰色:“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
菁華一步不退,他低著頭,將鳳觀瀾整個擋在身後,背脊挺得筆直,他說:“父親,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口吻,帶著懇求。
菁華看著那一灘血,瞳孔泛紅,屋子裡只剩三人,沒了方才的歡聲笑語,劍拔弩張的寂靜,楚彧是被抬走的,她母親與溫淑妃也都嚇白了臉,本來站在他身側的女子,卻沾染了一手的血,那把軟劍,就落在他腳下。
明明是商討婚事,她為何會身上藏劍。
沂水厲聲大吼:“她不是!從她拔劍的時候起,她就不是你的妻子。”一雙陰戾的眼,凜凜兇光瞪向鳳觀瀾,“她是刺殺尊上的逆賊。”
菁華還是一步不退。
“你給老子滾開!”
沂水一把推開菁華,抬起手裡的劍便刺向鳳觀瀾,劍刃直指她咽喉,額前落下的發,被風刃削斷,鳳觀瀾卻不躲,赴死般認命地閉上了眼。
菁華徒手就握住了劍刃,白色的刀刃下,瞬間便有血滲出。
沂水瞠目:“你——”
菁華雙膝一曲,便跪下了,那劍刃被他緊緊握在手裡,他似乎不知痛一般,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挺直了背脊跪在他父親面前。
她闖了禍,他無話可說,唯有一句,哽在了喉嚨一般,說:“父親,她是我的妻子。”
還是這一句。
除了這一句,他沒有辦法為她開脫,也不能為她開脫,那案桌上的一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