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將聲音壓到最低:“王爺,世子爺是被國師大人趕回來的。”
趕回來?
原諒楚牧腦補了一出小媳婦回孃家的戲碼,實在是迷之切合,頓時就窩火了,扯著大嗓門吆喝:“好她個蕭景姒,居然膽大包天給我兒子臉色看!”
他都捨不得對自家寶貝兒子甩臉色,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居然被別人掃地出門了!
楚牧氣得想大罵,不等他上臉,楚彧回頭冷冷一瞥:“不准你罵她!”
楚牧吹鬍子瞪眼:“她都把你趕出來了,你還護著她!”再不給那女娃子一點顏色瞧瞧,以後他家寶貝兒子夫綱何在!
楚彧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對著楚牧冷眼冷言:“都是我的錯,阿嬈一點錯都沒有,你若是再說她,便自己回嶸靖南地。”
夫綱?比起蕭景姒,那都是屁!
楚牧一甩頭:“……不可救藥!”
連著三日陰雲密佈,初春的雨將下未下,風捲枝頭,杏花雨下,紛紛揚揚。
蕭景姒站在窗前接了一抔花絮,看著掌心怔怔出神。
紫湘取了件披風遞給她,道:“主子,質子府已人去樓空了。”
蕭景姒攏了攏衣衫,將紙窗打下,神色波瀾不驚:“大抵逃去了夏和。”
“可用派人去攔截?”
蕭景姒搖頭:“大涼與夏和終有一戰,他日戰場見吧。”
紫湘略微驚愕:“主子要開戰?”
夏和與大涼的盟約早在嶸靖一戰便岌岌可危,表面風平浪靜罷了,一觸即發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尚無確鑿的名義,這兩國的戰火便只是蠢蠢欲動,都不想擔這烽火天下的霸君之名。
如此看來,主子是想先下手為強。
蕭景姒道:“趙信早在一年前便暴斃了,如今的夏和帝不過是那蛇妖的爪牙,我與她絕不能共存,這夏和國,我要定了。”
紫湘大吃一驚,竟不知還有這番內幕,思量了一番:“若是大涼的下一任君主不放權的話,”
蕭景姒輕描淡寫道:“所以,我打算讓這鳳氏江山改姓蕭。”
紫湘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她想過自家主子稱帝,只是從未想過理由竟是這個。
“七小姐,七小姐。”
雲離從殿外跑來,撣了撣肩上落的幾滴雨,說:“七小姐,世子爺又來了。”
這都第三日了,常山世子日日來星月殿守著,七小姐不喚,世子爺也不進來,就守在門口,都快杵成一座望夫石了。
蕭景姒垂眸:“不見。”
也聽不出喜怒,七小姐連著三日閉門不見,雲離甚是不明,分明前幾天還形影不離恩恩愛愛的,怎就突然鬧起了彆扭。
雲離原原本本地傳話:“世子爺說不是來見你,而是路過星月殿。”這不是理由的理由也用了三天了。
蕭景姒沉默不語,雲離便去傳話了。
紫湘遲疑了一下:“主子,眼下烏雲密佈,怕是要下大雨了。”
“你想說什麼?”蕭景姒的視線似有若無地飄到了殿外。
分明心疼得緊!
紫湘道:“世子爺還在殿外,若是淋了雨傷了身子如何是好。”
蕭景姒眉頭皺成了川字。
片刻,淅淅瀝瀝的雨便落了,初春的雨不洶湧,綿綿軟軟,卻密密麻麻,帶著些許涼意。
雨滴成簾,敲打著窗。
蕭景姒站起身,走到殿門口:“他可帶了傘?”
“帶是帶了。”雲離皺著一張小臉,頗為擔憂,“只是世子爺不讓菁華將軍撐傘。”
蕭景姒眉頭又是狠狠一擰,撐了傘便出了寢殿。
雲離跟在後面,笑嘻嘻的,七小姐才捨不得楚世子淋雨嘞。
星月殿外,楚彧一身白衣往那一站,人生得美,自成一道風景,細雨朦朧,好一副美人沐雨圖。
菁華可沒有半分賞美的心思,小心撐著傘:“爺,您的身子受不得寒。”
楚彧冷眼瞪他:“滾開滾來,不準給我遮雨,我要是受寒了,阿嬈定會心疼我。”
菁華不敢苟同,也沒有滾開。
楚彧耐心不好:“你懂什麼,別來礙事。”
菁華確實不懂,這般幼稚的行經也不想懂,面不改色的一副棺材臉:“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不當回事。”
楚彧怒喊:“我的身子是你的嗎?”他義正言辭信誓旦旦地吼,“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