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好了?用呼麥,沒事兒?”
胤礽想到蒙古歌聲中那堪稱口技的呼麥唱法,忍不住笑了出來,“回烏庫瑪麼,基本上是好了,用呼麥唱法沒事兒。只是好長時間沒唱,一開始不大熟練,唱了幾段後就有了感覺。”
阿茹娜見太皇太后開懷,就逗個樂呵,“您別聽他謙虛,他唱的比很多人都好,他身邊的少年郎們本來還有些憤憤不平,到最後都對著他滿臉崇拜。”
太皇太后果然瞅著她樂呵,示意蘇茉兒姑姑說說。
蘇茉兒姑姑彎身行禮,解釋道:“回太子妃,呼麥唱法非常難學,學精更難。蒙古的先民在深山中狩獵的時候,見河溪分流、瀑布飛洩,聽山鳴谷應聲聞數十里,認為這是天底下最為動人心魂的聲音,就開始模仿練習,有了呼麥唱法。”
“高如登蒼穹之巔,低如下瀚海之底,寬如於大地之邊,高音和低音之間最多可達六個八度音程,利用口腔內氣體震動發出,類似於一個人同時發出兩個聲音的二聲部效果。太子殿下氣息綿長渾厚,又打小兒練嗓子,才能發出比一般人更為透明清亮的金屬音感。”
待蘇茉兒姑姑講解完,太皇太后含笑說道:“那年太子的天花痊癒,你們的皇阿瑪高興之下就舉辦了幾次大宴會。太子在宴會上聽到臺吉唱出來,驚為天人,硬是要學,一學就無法自拔。這麼多年下來,各種樂器、唱腔他都能擺弄個道道出來,你呀有興趣直接跟他學就好。”
阿茹娜麻溜的應下,“那敢情好,我就賴上他了。有您發話,他一準兒不敢打我手板。”
“行。哀家發話,他要敢打你手板,哀家打他手板。”
胤礽笑了笑,摸摸鼻子。
幾個人陪著太皇太后繼續聊北聊西,輕輕慢慢的講述科爾沁的風土人情、近年來的各種變化,科爾沁的那達慕大會等等。
太皇太后一直是眼帶微笑努力傾聽。
聽他們和她說那達慕的熱鬧喜悅,除了摔跤、賽馬、射箭、套馬、敖包相會,還有去年大清國運動會上新開的田徑、拔河等等專案。
飛舞的彩色腰帶、大紅頭巾、五彩繽紛的圍脖,揚鞭策馬、對歌曼舞的蒙古青年男女;夜幕下、篝火旁,悠揚激昂的馬頭琴聲。
待他們發現太皇太后精神支援不住,忍不住要打盹兒的時候,胤礽就收住話頭,和太子妃扶著她去暖閣休息。
和蘇茉兒姑姑一起把太皇太后照顧好後,兩人剛剛步出慈寧宮,阿茹娜就目光關切的看了他一眼,胤礽對著她輕輕搖頭,讓她不用擔心。儘管很是難過,可他知道太皇太后能堅持到這個壽數,已經是難得,如何能奢求更多?
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我先去玩具處看看,接風宴五點半開始。”
“嗯,去吧。”
到了玩具處,見到了久違的黃履莊、熊姑娘等人,自然是心裡歡喜。大家夥兒看到他也都是欣喜若狂,激動的不行。見過禮,問過好,安坐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兩年來的研究成果大致的和他彙報一番。
太陽能已經開始在大清國普及,它果然得到了全天下子民的鐘愛,從極北到極南,從極西到極東,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太陽能熱水器。
飛機也已經在試用中,雖然還不敢載人,卻是可以稍稍用它運輸緊缺物資了,還有在研究中的風力發電機,也取得了突破···
胤礽聽到這些研究都如他離開時期待的那樣,一直在精進,心裡頭就非常高興。雖然皇阿瑪已經試著從京城鋪設電纜到西、北邊境,奈何邊疆訊號太差,電纜技術還不達標,還需要再研究研究。
所以他遠在邊疆這兩年,和京城的聯絡並不多,更是無法做任何深入的討論。此刻回來,當是可以領著他們再進一大步。
晚上五點半,溫馨滿滿卻又簡單非常的接風宴開始又很快結束,一家人都知道他們剛剛回來,肯定又很多事兒要處理,更想讓他們早點兒休息。
這兩年多里,已經養成習慣於飯後陪著太子妃散步的太子殿下,逛著逛著,兩個人就逛到了御花園。
夏季夕陽下的紫禁城,美的就和他去年受傷昏迷中做的那個夢一樣,夢很美,夢中的仙境更是喜樂團圓。
馥氣十里聞的“仙樹”金桂,花=生葉腑間,花冠合瓣四裂,清可絕塵、嫩黃可人;遠從佛國來到華夏的多瓣茉莉,好像還帶著西方淨土的佛前香,綠幽幽的葉片於潔白無瑕的花色互相呼應,孤潔清幽,又圓又小的花瓣兒緊結在花心周圍,是如此的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