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便清醒著了。
涼風將倦意吹去不少,慕容輕車熟路的往長廊盡頭走去。盡頭處是一間小閣子,上掛一塊牌匾——心吾齋。
他用銀針撬開鎖,小心的閃身進去。
書桌上擺放著一疊信箋。慕容隨手抽出一封,藉著月光仔細閱覽。
☆、嬌夫養成之二十三
這封信來自河南知府王之洲,信中大抵向蕭美人通報了近來河南發生的重大事件與官銀去向。堂堂一個瓊樓的小樓主,怎麼能使得動知府大人?這其中必有蹊蹺。
繼續往下翻閱,每封信都來自不同州府。
所以當慕容看到八婺府衙的來信之時便也不覺奇怪。
耳聽得走廊上沉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慕容隨手把八婺的信件塞進懷裡,推開窗躍身翻滾出去。
這一滾滾進樹叢之中。胸腔裡的疼痛讓他險些眩暈過去。咬一咬牙,他強坐起來深呼吸。
蕭美人開啟門,燭光將屋內映照得暖暖的。
真是奇怪。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他的,憑什麼他要來睡書房?更可惡的是睡書房卻是出自他自己本意。若是從前,他怎麼肯放過送上門的“美味”。
將燭臺擱置書信旁邊,他警覺的鼻息凝神。
有人動過信。縱然信箋依舊擺放整齊,可是位置有所偏移。再看窗戶,一陣幽風撲面而來。蕭美人提了燈,當下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快快快。慕公子把藥全都吐出來了”只聽見王媽憋著嗓子小聲的道。
“我去叫公子。”齊六立馬亂了陣腳。
“你想死啊,公子此時定然和明月姑娘在一起。”
看來不是他。
蕭美人轉過身,迎著星光離開走廊。
慕容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當中只醒過來半刻鐘,且這半刻鐘裡頭都在唸著明月的名字。
蕭美人聽見了,便下令讓齊六用汗巾堵住他的嘴,免得聽著心煩。
可是,惡人終會有惡報,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日是閏六月二十四觀蓮節。王媽特地燒了一桌好菜,因為飯後蕭美人打算帶大夥兒去城郊觀賞蓮花。主子高興自然全府都樂呵呵。
也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喜事,蕭美人總是面帶微笑,心情大好的模樣。就連他生辰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開懷。
蕭美人命齊六去喚明月出來吃飯,自個兒首先去了用膳閣。
陽光明媚,涼風送爽,又逢良辰佳節!最重要的是不該清醒的人還躺在床上。今兒個老百姓,真呀麼真開心~
剛跨進用膳閣,就見到飯桌旁已坐了個人。
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慕容。
慕容放下筷子,衝他眯眼微笑。
蕭美人不大舒服的撩袍坐下,捋過帕子細緻的擦拭著自己專用的銀筷子。
“那個蕭兄。你好面善啊。”那旁蒼白的臉蛋湊了過來。
蕭美人奇怪的看他。
慕容不屈不撓:“我小時候好像見過你。”
“我是老妖精嗎”一邊無聊的等著明月,一邊不屑的嘲諷他。
“不不不。蕭兄怎麼會是老妖精呢。”慕容趕緊搖頭,眼中閃著善意的光芒,“蕭兄的樣子比較像狐狸精。”
啪——蕭美人倏地起身,手掌摁在桌上。幾碟菜隨之一震。狐狸精自古都是形容勾三搭四的女子,如今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怎能不叫他火冒三丈。
慕容卻好似渾然不覺,敲打著碗筷輕攢眉頭:“我小時候,時常去楊柳渡玩。楊柳渡附近有一片蘆葦叢”
“我打小便住在揚州。”蕭美人不耐煩的打斷他,“並未去過什麼楊柳渡。”
“蕭兄再仔細想想,那兒的蘆葦一到秋季就白茫茫的,可漂亮了。”說到秋季,慕容刻意停頓下來,深深的瞧著他。
蕭美人似是想起了什麼。眼中盪開驚詫之色。難道是那件事?正欲開口,門外明月有氣無力的走了進來。
見二人對立坐著,她面色有些尷尬。這幾日她的日常除卻吃飯洗澡之外,就是每天晨昏去看望慕容。清晨去的時候,他依舊昏迷不醒,怎麼這會兒率先坐在這裡了?
“娘子!坐這裡!”果不其然,某人熱情的招攬她去他身旁。
明月頓了頓,又只見蕭美人一副怨毒的神情冷冷的瞧著她。她好想說你們兩個先出去打一架,讓老孃先吃。人是鐵飯是鋼,她從不和美食作對。
在冰火相交中她果決的坐在了三八分界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