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禎捂著自己腿上的傷,虛弱地提示道,“架子最上面。”
“好。”捂著肚子,蘇小北步履蹣跚地走進庫房,滿頭虛汗地扶著房門,四處搜尋堆積在架子上的東西,梵禎說的那隻盒子他是見過的,也隱約記得放置的地方,在鈍痛的猛烈攻擊下,他努力了好幾次,終於從架子上拿到了盒子。
好像耗盡了身上所有力氣,捧著盒子的蘇小北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靠在破舊的老式鐵皮桌腳上,開啟盒子掏出放在裡面的卡片,用手中的通訊裝置撥通了上面寫著的號碼,在聽到對方聲音響起後,痛苦地擠出兩個字,“救命。”
葉千澤站在病房門前,不滿地瞪著站在面前的男人,緊鎖著眉頭掐著手中的醫療報告。
正在等待訊息的男人看起來比先前消瘦了很多,英俊的臉掛滿擔憂與內疚,焦急地看著剛從孕夫急診室裡走出的醫生,追問道,“他怎麼樣?”
“不太好!”撇著嘴角,一向為孕夫負責的好醫生葉千澤滿面嚴肅地皺眉道,“穩定了將近兩天半,現在胎兒的情況很不好,如今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手術生產。”
“提前生產對孕夫有什麼影響?”謹慎地看眼葉千澤手中的檢測報告,剛剛趕來的準爸爸殷睿擔心道。
長嘆口氣,葉千澤將手中的電子診療單遞到對方手中,冷聲道,“影響肯定會有,雌性的生產過程本就十分危險,情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總比兩個都保不住要好。”
聽到話,殷睿二話不說地朝醫生伸出手,沒有絲毫猶豫道,“我同意,如果情況不好,一定優先保大人。”
沉著臉的醫生指了指通知書點下頭,在患者家屬簽完字之後迅速返回了手術室。
看著再次關嚴的診室大門,剛擺脫政治漩渦的少將先生痛苦地皺緊眉頭,滿面愧疚地垂落平日裡挺拔的肩膀,面對著手術室外蒼白的牆壁,自責地低下頭。
手術室外燈光通明,只有那道依靠在白牆邊的細長身影,在靜靜傾聽時間流逝的聲音。
“小北怎麼樣?”疲憊的聲音伴隨著輪子的滑動聲一同響起,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梵禎慢慢行駛到殷睿身旁,緊張道。
緩緩抬起頭,殷睿苦澀道,“情況很不好,我已經簽字,提前手術生產,並且優先確保他的平安。”
用力抿緊唇,梵禎憂心忡忡地長嘆口氣,低頭直直地看著那條被包裹在透明生長膠中的腿,關心道,“你呢?”
“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殷睿微微挑挑眉,下意識地瞄眼那套穿在自己身上的軍裝,肩上的徽章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淡淡道,“沒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
“哦?”這下感到意外的人變成了梵禎,別有深意地瞥眼滿臉胡茬的男人,他目光深邃地看向診室的大門,低沉道,“你虧欠他良多。”
聞言殷睿默默點點頭,飽含真誠地道了一聲“多謝!”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如果沒有梵禎和葉千澤的陪伴與照顧,小北很難挺過那些接踵而至的打擊,原以為很快就能了結的事,卻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變得十分棘手,對手接連不斷地提供新的人證物證,讓本在他掌控的局勢脫離了軌道。
雖然最後他還是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其中的坎坷和波折卻大大超出預期,而在這一連串事件背後,承受了最多痛苦和壓力的就是蘇小北。
瞥眼人,梵禎略顯傲慢地抬起頭,冷聲道,“你是謝我照顧你家男人,還是謝我利用這張臉幫你拉攏了幫手?”
被人當場拆穿手段的少將先生依然維持著他那張擔心的臉,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尷尬,哪怕與當事人對視,也表現得坦然自若,“你拜託我的事,已經有了些眉目。”
“什麼!”驚訝的瞪起眼,行動不便的青年老闆不顧一切地衝到殷睿面前,死死抓住對方的手臂,期待的眼中帶著一絲痛苦,追問道,“他在哪?有沒有受傷?還好嗎?”
“叮!”伴隨著提示音響起,代表手術進行的紅燈突然變了顏色,當綠燈亮起後不久,戴著口罩的葉千澤率先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對迎到自己面前的殷睿鬆口氣般點點頭,邊摘口罩邊道,“手術很順利,孩子和大人都沒事,不過早產的嬰兒身體很虛弱,需要在重症嬰兒房裡觀察幾天。”
正式當上爸爸的殷睿激動地抓著葉千澤的肩膀,本該說些什麼的他卻像得了失語症一般,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一句話。
放在肩膀上的那隻手越捏越緊,葉千澤疲憊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拍拍殷睿的手臂,將自己的肩膀從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