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醬汁兒,送到他嘴邊,眉眼含笑,“許多人都說吃生魚片是從東瀛傳來的,其實不是。在很北很冷的一個地方,那裡有個民族從幾千年前就這麼吃東西。
“魚肉片出來如軟玉一般,醬汁有幾十種不同的調法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自己慢慢研究,看哪種魚、哪種醬汁兒最合你的口味。”
晶瑩半透明的魚肉片沾了醬汁,色澤形狀彷如琥珀般,聞起有一種很特別的鮮香味,帶著明顯的湖水氣息。
嚐起來是柔嫩軟腴,魚肉毫無腥味,只有那種特有的清甜爽滑,還有醬汁的濃香微辣。
“醬裡勾了酒是不是?”
盛寧笑著點頭:“好吃嗎?”
盛世塵把他的頭拉的低下來,吻上他的唇,笑語:“你自己嘗一嘗”
話語的尾音消沒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盛寧的唇舌水潤柔軟,帶一點甜意,就如適才吃下的美味菜餚。
那時候
他們那麼接近,那麼快活。
盛世塵在很久一段時間,都在回憶與現實之間遊走徊徘。那些美好的時光如夢如幻,所以當回到現實中來的時候,想起盛寧已經不在身邊,胸口那隱隱的痛,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難以承受。
那因為練蝕心掌,而意外得來的時光。那毫不掩飾自己情緒,想笑就笑想痛就痛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但是,自己何曾有過那樣的放縱?
那樣的盛寧,像陽光般溫煦,像絲雨般柔和他們那樣的愛著對方。
他一天一天的記起那被蝕心掌的傷勢分割出記憶的時光。
那個快活的人是他,卻又不是他。
不是完整的他。
那個人不驕傲、不冰冷、不矜持、不作偽
那個人想要什麼就直接伸手去要,那個人,那個人愛著盛寧。
那個人不是他,但也就是他。
那個因為心脈受傷,性情大變的盛世塵,是默默埋在他心底的另一個自己。
是由小到大,他最想成為的一種人。
可是,現實中放不下的東西很多,想實現的那個自我,始終被埋的深深的,連自己都不會想起。想得到的東西,卻一直欺騙著自己,說並不想要。
一直一直的告訴自己,幽靜的、遺世獨立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
不需要人愛,不需要人陪伴,不需要不需要俗世凡塵中的一切,愛恨嗔痴,悲苦仇恨
那些他都不要,那些東西都是他要割捨拋棄的。
可是,卻在練功走岔之後,完全顛倒了過來。
他想要,發瘋一樣的渴望著那一切,那熱的、冷的,甜的或苦的,閃光的、灰暗的他被孤單逼的無法再忍受,受傷
走火入魔,功行岔道,給了他一個合適的缺口,讓他終於掙脫自己設的困囚。
或許,在他自己也不明瞭的心底,他是有意為之。
給自己一個藉口,一個機會,可以去得到,去擁有,去體味那些在心底最深處,一直的渴望。
而給予他一切的,是盛寧。
在那黑暗的石室中被他粗暴佔有,在那一年多的時光中傾心相伴,細心照料,柔情蜜意,兩心相許
這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