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知道。只是有些傷懷罷了,夫妻一場,一想到他走得突然,便心裡難受。”
劉氏跟大老爺一起掙扎著站穩腳跟,對老太爺怨恨多餘敬愛,然老太爺過世,她心中有愧,不說無顏面對大老爺和老太太,卻總覺得腰桿挺得沒以前直了,老太太如此說,她相當赧顏。
老太太也看出劉氏的不自在,反過來安慰她:“他也過世了,將那些事都忘了。雖說有些傷天理,我也是不反對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妾生的爬到頭上還忍著。”
“多謝老太太體諒。大老爺心中一直怪我,又怪我父親當日裡跟著起鬨,讓公爹氣急攻心,我跟他說話都不搭理。”
“你莫多想,老大便是求全求美的性子,他不過是恨自己沒將事情處理好,至於你父親,更是不相關的事,當日裡若不是有你父親勸著,只怕那些個老不修的要說的更過分。明日裡你跟著老大去買些貴重的藥材補品給你父親和前些日常來家中的老頭們。都一把年紀,你公爹躺著時便時常來逗趣,去世了又忙前忙後,雖說當日裡說得太過,可也沒什麼過錯。小妾生的會弄虛作假,難得還容不得別人多說?”
“知道了,婆婆你放心便是。還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我想將老太爺留給寶逸的別院給姚寶忠。”
老太太本想罵一句“糊塗”,可是一看王氏眼巴巴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有些軟了。雖然非要毀了姚寶忠不可,可是做出來了總是有愧,她雖嫌劉氏做事拖泥帶水,但想著她這樣的性子,以後她去了四房五房也不至於無人照拂。如此一想,老太太便說道:“你雖是做孃的,可是長輩留給寶逸的東西,也不能隨意奪了去。我在城西還有個莊子,出產也好,便給寶逸吧,免得他們夫妻兩個心裡有想法。”
“城西的莊子是您的陪嫁莊子,每年上千兩的出息,又出產時鮮的瓜果,您和晏姐兒怕是都離不開那個莊子。我在城西也有個陪嫁莊子,雖比不得您的,一年也有五百兩的收益,給了逸哥兒夫妻正合適。”
劉氏這樣一說,老太太都是猶豫了一下,因四姑娘出嫁,她將值錢的首飾給出大半,便沒有送莊子,輪到六姑娘的時候,沒有好首飾了,送個合心意的莊子,一是彌補六姑娘,二也是彌補四房,免得她那小氣的侄女心中不舒坦。
於是,老太太便說道:“你還年輕,留著莊子還有別的用處,城西莊子都是中些莊稼,在他們年輕人那裡也討不到好,不如我就將在城內的綢布鋪子給寶逸,他正好拿來練練手。”
綢緞鋪子地處鬧市,是真正下金蛋的好東西,劉氏一聽便在心中笑開了。她推辭幾句,看老太太心意堅決,立刻替姚寶逸感謝老太太。等她將這個事喜滋滋地跟兒媳婦,大奶奶吳氏立刻笑開了花,先前因為劉氏要將她們的莊子給姚七爺的一點點不滿之心早飛到了天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八章
守孝的日子大概可以用與世隔絕來形容,貼在大門上的白色對聯,就像在大門上掛一把鎖,外人不進來打擾,家裡人更不出外應酬。不過往日裡在外地的人都歸了家,特別是大房一大家子的迴歸,讓姚家格外熱鬧了。這些年,大房添丁進口,姚寶逸兄弟三人共為大老爺添了十個孫輩,七男三女。二房周氏生的兩個兒子也已經有了五個孩子。大人守孝講究無歡顏,可是小孩子才不管這些。六姑娘每日裡坐在荷花池的時候就聽到傳得遠遠的歡笑打鬧聲。這群熊孩子還格外淘氣,將滿院子開得旺盛的菊花刺啦刺啦一下午全拔乾淨了,然後大房、二房的小孩又圍在千秋架旁邊打群架,被聞訊趕來的大老爺統罰在太陽底下墩馬步。六姑娘在旁邊看著格外可樂。
六姑娘能笑得開心,可愁壞了王氏,如今家中守孝,六姑的及笄禮可該怎麼辦呢?女人家若沒個熱熱鬧鬧的及笄禮,沒在親朋好友前宗族祠堂裡展現大袖的禮服,便是以後嫁人生子之後提起都要遺憾一番。便是王氏心有不甘,到底孝期萬事不便,六姑娘的及笄禮只能請了至親觀禮,便是宗族請的都不多。這冷清的及笄禮後,王氏又要為另一樁事發愁了。姚家孝期剛過,楚大山就請了衛指揮使司上門作保,上姚府求親。雖兩傢俬下商議好了,真上門提親卻又不相同了。若是同意了便是將婚事擺在桌面,許了兩家之約,再難反悔,否則便是拿家中女兒的名譽開玩笑。王氏和四老爺兩個雖然捨不得女兒,只是楚毅之這些年表現好,楚家又是一等一省心的人家,他們也爽快應了。然而,楚家又提出讓六姑娘早日進門,按說六姑娘今年十七,訂了親,留到十八也是無礙的,只是楚家催得急,姚家無奈只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