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睛,重又睜開,忽然開口道:“你們可是想將那四時鮮皇商的身份奪過來?定下的計策應該是讓菜地不只是菜地,除了果蔬之外,尚有美輪美奐的園林景緻,然後吸引了王公貴族們前來遊玩,騷人墨客到此相聚,自此名聲在外,然後結交到若干皇胄之後,拖他們的關係由他們進言,拿下這皇城菜蔬供應的生意。”
秋螢見她猜了出來,也不隱瞞,點頭應道:“不錯,少一哥就是這麼個主意。”
杜三娘笑笑道:“我有一個法子能讓四時鮮不再找你們的茬口。”
秋螢道:“當真?”
杜三娘道:“其實這法子說來也簡單得很,就是避其鋒芒。讓你們柳舉人照會一下四時鮮的老闆,定下一紙文書,言明南小巷只栽培菜蔬多少多少畝,只為供應停雲樓,絕不多種。然後你們放棄種菜,轉而種花啊!這花兒雖然不能吃,但價兒卻比菜蔬高得多了!京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有錢人,還怕沒有銷路麼?到時候南小巷花木深深,再依著花令舉辦幾次賞花會、遊園會、採菱會、採藕節什麼的,到時候廣發請帖,遍邀名士,雲集於此。然後再暗中請來手藝超群的廚子,就利用園中的菜蔬製成別有韻味的美味佳餚,免費供應給這幫文人雅士們,還怕他們不大肆宣揚出去?就算他們自己不說,所作的詩詞總有一些膾炙人口的流傳出去,總會傳到有心人的耳中,報與聖上。到時候聖旨一下,你們南小巷想不種菜都不成了”
。
馬車剛到南小巷口,柳長青就將車停了下來。
秋螢開啟車簾,只見郝世清一身大紅的錦袍,正等在巷子口那裡,身後竟然還停著一頂花轎,一隊鼓樂手。
柳長青示意秋螢開啟馬車底座,裡面竟然有一身大紅的喜服,新娘的鳳冠霞披都在,還有一個紅蓋頭。
郝世清站在巷子口,凝視著杜三娘,眼中恍似有淚。
秋螢回頭,只見杜三娘眼中淚意更甚。
秋螢忽然又想起了小鈴鐺,心想這孩子不知道心裡該怎麼想了。
卻見小鈴鐺自己跳下了馬車,向著郝世清跑去,喊道:“爹爹,有我的禮服沒有?”
秋螢放下車簾,將鳳冠霞披遞給杜三娘,又撩開車簾鑽了出來,一把拉住柳長青道:“長青哥,怎麼回事?”
柳長青淡淡地道:“劫後餘生,有情人終成眷屬。”
裡邊杜三娘換好了喜服,輕輕拉了拉車簾。秋螢又鑽了進去,問道:“剛才小鈴鐺那一聲喊,什麼意思?”
杜三娘將蓋在喜服底下的一籃子紅色花瓣遞了給她道:“勞煩你當我的喜娘了。”
聽到她問,又笑道:“這孩子聰慧,我一點都沒瞞她,她有權力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
秋螢嫣紅著雙頰,心想怪不得她在車上談起郝世清,一點也不避諱。而自己還一再地小聲小聲再小聲地說話,想想真是難為情啊。
杜三娘拍拍她的肩膀道:“別想了,你是個規規矩矩的好姑娘,是我的言行都悖理駭俗了些。”
外面的鼓樂聲已經響了起來,秋螢挎著花籃自己先下了馬車,再將蓋了蓋頭的杜三娘也攙了下來。
郝世清抱著小鈴鐺,又用一根紅綢與杜三娘連在了一起,一家三口往小院兒裡走了過去。秋螢趕緊揚起手來,撒下漫天的花雨。
作者有話要說:中午前還有2更,(~ o ~)~zZ——親愛的們,給北北加加油吧!
兩封拜帖
回到京中已數日,秋螢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柳長青問了幾次不得其解,後來央了宛如去問,告之:“二姐,我覺得好似醍醐灌頂一般,對人生有了更深的頓悟。”
宛如覺得這回應太玄,再問,告之:“不能說,不可說,不用說,法理無邊,妙不可言。”
柳長青略帶焦急地前來問結果如何,宛如想了想,告訴他:“三兒的確不大對勁,看樣子好像看破紅塵,想要出家一般,神色中似有頓悟,言談間頗具禪機。”
又過了幾日,恰逢香山寺開門迎客的十五,秋螢早早地準備好了車馬香火,約了宛如一起去上香。
宛如奇道:“初一才去過,十五再去?三兒,你到底怎麼了啊?”
秋螢淡淡地道:“二姐,我有一些禪機想與香山寺的主持方丈辯辯。”
宛如連忙道:“那你別帶我去了,你帶長青哥去,這等有學問的大事,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我還是留在家中照顧暖房。”
正說著,門口喧譁聲起,何少一騎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