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水芸拉著蓮女的裙襬,央求道。
頗感為難的蓮女輕蹙起柳眉,躊躇低吟:“可是”
“蓮女,我們便順了水芸吧。”不忍再見水芸如此哀求,我淡淡一笑,提步上前,“不然,以水芸的性子,可難以饒過我們。”
倘若真是前世便已註定的宿命,無論是緣是劫,皆應由水芸與魑魅魔君自己承擔。
我們這些外人,也只能旁觀,不可為他們做出決斷。
“好吧~”蓮女無奈地輕嘆,她抬手理了理水芸微亂的頭髮,略有所思地繼續道:“既是如此,便讓他先在你的蓮兒內修煉十年,如何?”
“好。”水芸用力地點了點頭,高興得手舞足蹈。天真如她,似乎早已忘卻方才那場令人心駭的大戰。
讓魑魅魔君在雪蝶蓮之內修煉十年?這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
十年之後,水芸必已有能力自保,屆時的她,或許會有足夠的能力來對付魑魅魔君。
心中一寬,我便向橫躺在地的魑魅魔君走去。
“這是煉神丹,吃了有益於你的傷勢恢復。”無視魑魅魔君綠瞳中所射出的防備與冷厲,我悠然說道。
聽後,遲疑中的魑魅魔君忽地嘔出一口鮮血,霎時染紅了他身側的一片黃土。
“大哥哥。”見狀大呼的水芸提起裙襬向我們奔來,她一手奪過我手中的藥丸快速地塞入魑魅魔君的口中,焦慮地詢問:“大哥哥,你哪裡痛痛?水芸幫你吹吹,不痛不痛。”她俯身在魑魅魔君臉上的傷疤上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心疼,落滿那天真的雙眸。
“你是”嘶啞的聲音自魑魅魔君的口中逸出,呆愣了半晌的他終於開口詢問:“你是誰?”
“大哥哥叫我水芸就好。”水芸眯眼一笑,白皙的臉上隱隱可見一顆精緻的酒窩。
“水芸?”魑魅魔君喃喃低吟,綠瞳再移至水芸額前的白蓮胎記之時陡地瞪大,“這是白蓮印記?”身受重傷的他忽地掙扎地想要起身,待發現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時,他只能一把抓過水芸的小手,激動萬分地喚道:“心蓮,你是心蓮?”
心蓮?
心中流疑,伸手觸上魑魅魔君手間的脈門,冷聲道:“不管水芸是否為你口中的心蓮~~”雙眸微虛,音色陡厲,“請先鬆手!”
“姐姐不怕,大哥哥不會傷害芸兒。”水芸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笑得很甜美。說完,她便轉頭看向魑魅魔君,稚嫩的童音異常認真,“大哥哥,你躲到我的蓮兒裡吧,水芸會保護你的。”
清脆的稚音方落下,一道白光閃過,雪蝶蓮竟自主地從水芸的額間翩然飄出。
收起冷然的目光,我緩緩起身,再緩緩地走至晨希的身邊。
不知為何,我竟在瞬間恍然大悟。
人生如茶,靜心以對。對錯無辜,緣由前生。認得清,放下是聰明。看不透,一場夢無痕。不雨花猶落,無風絮自飛。應觀法界性,一切惟心造。
水芸
輕轉身,看向那純真善良的小人兒。
其實,她~才是能夠阻止這場天劫的關鍵。
而我,只是一位為之引路的引路人
“謝謝你,選擇回到這個世界。”低啞的聲音自魑魅魔君喉間逸出,隱隱地透露出一段發生在千年之前的莫可奈何。
唇線輕揚,靜靜地看向魑魅魔君瞬間失了魔性的表情,默默地注視著他心甘情願地消失在雪蝶蓮之中。
最後,風輕柔地在眾人身側拂過,吹散了空氣中的最後一縷青煙。
蓮女舒了口氣,她緩步走至水芸身側,在雪蝶蓮之上為魑魅魔君施下了十年的封印。
一切,終於落下了帷幕。只是,此刻會是最終的結局麼?還是,一切皆是另一段緣劫的開始?
淡淡一笑,抬眸迎向晨希似乎等待已久的深情雙眸,我的心,不知不覺地落到了實處。
無論他人的宿命將如何運轉,我的心卻早已在眼前這人的身上落了根,發了芽,安了家。對於我而言,漂泊已至盡頭,是時候找一處恬靜的安身之所,與晨希朝夕為伴,同看花落,同聽水流
與晨希攜手一笑,本欲就此這般靜靜地轉身離去,誰知,一聲清越的琴音自發間陡然響起,隨意挽起的長髮悠然散開,隨風輕揚。
詫異回首,只見幻化回原形的離弦琴竟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幽然地漂浮於半空之中。
“離弦琴?”
清脆的一聲驀然傳來,更添了我心底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