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喪門人較陰沉,聽了麻煩頭陀的這聲大喝,只冷冷一笑,道:“有人到山上撒野,我兩人追蹤來此,大師為何要攔住去路?”
麻煩頭陀其實也不知道洪凌波為什麼要自己攔住別人,但他既已答允於她,便是天王老子前來,他也斷斷不會放行的,當下一橫手中方便鏟,雙目一張,大聲喝道:“這裡面沒有人,你們要找人,還是趕快到別處去吧!”
陀子林子峰亦是性如烈火,哪裡受得下這種腔調,“哇”的一聲大喝,雙管齊下,兩條鋼鞭,沒頭沒腦的打了下去,麻煩頭陀哈哈一笑,忖道:“你這是要找倒毒。”
他天生神力,對敵最喜梗打硬接,一橫方便鏟,左手陽把拿著鏟頭,右手陰把拿著鏟尾,急的迎了上去。
只聽“當”的一聲大震,麻煩頭陀虎口一酸,心中“怦”地一跳,心中暗自嘀咕:“這小子怎地也有如此力氣?”
左手一鬆,右手“呼”地掄起,立劈華嶽,掄了下去,亦是硬摘硬拿的剛猛招式。
那陀子亦本以神力稱譽江湖,此刻心中亦吃了一驚。
卻見對方竟立刻還以顏色,心中亦自有氣,雙鞭一交,天王託塔,又是“當”的一聲大震,這一下兩人都倒退了三步,麻煩頭陀腳步方自站穩,像是生怕被人佔了先似的,右手一圈,方便鏟“嘩啦啦”打了個圈子,又是一鏟掄下,哪知陀子竟又不避不閃,揚鞭接了上去。
“當、當、當”三招一過,陀子雖然好些,但亦被震得虎口發疼,無影羅剎見這兩人以硬碰硬,對了三招,完全不講招式,又是好氣,又覺好笑,心中暗罵這兩人全是渾人,手腕一震,震得朵朵劍花,卻從麻煩頭陀身旁側身而過,想乘他力氣不繼時掠到後院去。
哪知麻煩頭陀人雖有些渾飩,但武功卻極是精純,一身橫練,更是外家功夫中的絕頂之處,無影羅剎身形方自掠到後院,他又立刻跟了過來,一言不發,摟頭就是一鏟,無影羅剎可不敢跟他硬碰,身形一閃,反身一劍,劍光點點,直刺麻煩頭陀的雙臂肋下。
這一劍毒辣兇狠,速而且猛,麻煩頭陀知道遇著了扎手貨色,口中喝叱連聲,施展開少林絕藝蕩魔如意方便鏟法,鏟影如山,金鐵交鳴,和這兩湖大豪鬥在一處。
無影羅剎見到這和尚如此糾纏,心中便認定自己追丟的人是在後院,這和尚亦是臥底的奸細,便尖聲大笑著喝罵起來,那陀子歇息半晌,自覺雙臂已可用上力了,便也掠了進來,亦自大聲喝罵,兩人以二敵三,劍光鞭影將麻煩頭陀層層圍住,但仍是未能取勝。
哪知這時寺外卻響起一個追敵之人的呼喝之聲,說是在下山的道路上發覺敵蹤,這兩人見這麻煩頭陀越打越有勁,也不願和他纏戰,便進一步刷刷兩鞭一劍,看來雖然狠辣,其實卻是虛晃一招,招式還未使全,身形便已掠向寺外。
麻煩頭陀呼呼空搶了幾鏟,哈哈大笑道:“兔崽子真沒有用,溜了。”
偏殿中的楊孤鴻只聽洪凌波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又輕輕說道:“走了。”
他心情亦自一鬆,要知道他並非畏懼於人,而是覺得自己在此時此地和洪凌波在一處,被人見了,總是不安。
是以他此刻亦不覺鬆了口氣,道:“走了!”
麻煩頭陀望二人的身形消失之後,忍不住大叫一聲:“他們走了!”
亦自掠人偏殿,夜色中方便剷雪亮的鏟頭閃問發光,映著他的面容,亦是得意異常,洪凌波輕輕的一嘆,說道:“大師真好功夫。”
麻煩頭陀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提著方便鏟,一手拍著,大笑說道:“姑娘,灑家功夫雖算不得高,但就憑這種傢伙,再來兩個也算不了什麼。”
他又自一拍胸膛:“姑娘,你放心,有灑家在這裡,什麼人也來不了,你兩個若是還有話說,只管放心——”哪知他話猶未了,楊孤鴻突然冷冷道:“只怕未必吧麻煩頭陀大怒之下,一軒濃眉,正待喝問,但夜色中,只見楊孤鴻洪凌波四隻發亮的眼睛,卻望著自己身後,心中一凜,忍不住回頭望去,這偏殿的門檻上竟突然多了兩條人影。這兩人一般高矮,一般胖瘦,並肩當門而立,望著殿內的三人,似乎亦是進退不得,麻煩頭陀雙目一張,楊孤鴻已自朗聲道:”朋友是誰?何不進來一敘。“
原來這三人中閱歷雖以楊孤鴻最淺,但目力之敏銳,卻還在洪凌波與麻煩頭陀之上,方才說話之際,他已瞥見院中突然掠人兩條人影,神色似乎頗為倉惶,落地後便掠了過來,麻煩頭陀話聲未了,這二人已掠至門口,看見房中有人,似乎亦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