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青年都低著頭,朝城門行駛而去。
“停下,接受檢查!”
驢車行駛到城門口的時候,一名西涼士兵站出來攔住驢車,冷厲的目光在右側青年的臉上掠過,問道:“你們是哪裡人?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右側青年長大了嘴,依依呀呀說不出話來。
滿是汙漬雙手不停地揮動著,時不時指一下馬車,又指一下西涼兵。
左側身體佝僂的青年走到西涼兵身前,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軍爺,您看,我這兄弟是啞巴,不能說話,耽擱您的我時間,軍爺多多擔待。我們都是住在關外的百姓,這不是砍了一些上等的木料,想要送到洛陽去想賺點小錢麼?軍爺行行好,通融通融,讓我們進去吧!”
“哼,只要你們沒有私藏兵器,就沒有問題。”
西涼兵瞪了兩個青年一眼,冷聲道:“讓開,我要檢查馬車!”
說著話,西涼兵走到驢車旁邊,看著木板車上的一根根拳頭粗的木頭,巡視了兩圈,又伸手刨開堆在木板車上的木頭,檢視了木頭中央是否藏著東西。見馬車上沒有其他物品,西涼士兵才放下心來,笑問道:“就這些木頭?能賺錢?”
佝僂青年低聲說道:“軍爺,我們這種老百姓能混個日子,三餐不餓就很好了,哪像軍爺這樣穿盔甲,吃皇糧,多威風啊,說起話來都倍兒有氣勢。”
“嗯,進去吧,進去吧!”
西涼士兵聽著佝僂青年的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軍隊中,這些西涼兵是最普通的人,最底層的炮灰。但是士兵往城門口一站,搖身一變,頓時成了老百姓眼中的軍爺,成了路過的百姓都要小心對待的大人物,這些士兵也就好這一口,聽著老百姓嘴中欣羨的話語,滿足內心的虛榮心。
佝僂青年得到西涼兵的允許,忙朝啞巴青年說道:“趕緊走,不要打擾軍爺做事。”
西涼兵見佝僂青年這麼懂事,也是笑了笑,非常滿意。
啞巴青年張開嘴,依依呀呀模糊地應了響聲,揚起鞭子,催促拉車的瘦驢朝前方走去。車輪軲轆軲轆轉動,驢車緩緩地駛過虎牢關城門。正當兩個身穿麻布衣服的青年心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聲大喝從身後傳了過來。
“等一等!”
只見站在一旁休憩的郭汜突然喝住兩個青年,旋即幾個士兵急忙追了上去,將兩個青年以及驢車包圍了起來。
郭汜揹負著雙手走到佝僂青年身旁,皺眉道:“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佝僂青年心中一緊,臉上卻露出非常興奮地神情,咧開嘴笑道:“小人是第一次遇見大人,大人怎麼會眼熟呢,大人肯定認錯人了。”
郭汜當即問道:“你是誰?”
佝僂青年想也不想,回答道:“小人名叫王二狗,大人您真的認識我?”
“噗嗤!”郭汜伸手指著佝僂青年,哈哈大笑,說道:“你怎麼會叫王二狗呢?嗯,我還真的不認識你,只是覺得你有些眼熟。”
佝僂青年神色依舊,帶著諂媚的笑容,笑說道:“我爹說小人剛剛出生的時候,家裡母狗下了兩個狗崽子,就叫王二狗了。”
“哈哈哈”
這一次,不僅郭汜放聲大笑,連旁邊的西涼士兵也跟著哈哈大笑。
佝僂青年不以為意,說道:“大人,我這臉是大眾臉,很普通的。您看我眼熟是因為在城門口看的人太多了,看到我的臉才會感覺很熟悉。您想啊,每天都有人進出城門,每一個人的臉型都留在您的心中,時間長了,您看人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了。”
郭汜點點頭,說道:“嗯,說得對,說得對,走吧,影響你們趕路了。”
郭汜笑得臉色漲紅,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
佝僂青年點點頭,揚起鞭子,急忙趕著瘦驢離開了。
驢車右側,啞巴青年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在驢車距離虎牢關城門很遠之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向旁邊的佝僂青年,眼中露出欽佩的神色,身處險境,面對郭汜這個虎牢關主將,能夠面不改色,真是泰山崩於前兒色不變,膽量過人。
城門口,郭汜目視著驢車離開,嘴中仍舊喃喃自語:“看來真的是看的人多了,有些精神恍惚。誒,城樓上休息去!”頓了頓,郭汜大聲呵斥道:“城門要塞,你們給老子守穩了,查嚴了,千萬不能讓諸侯的探子進來,知道沒有?”
“知道!”
城門口的西涼兵異口同聲的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