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禮眉頭微皺,低喝一聲。
剎那間,城樓下負責防守的私兵迅速將城門關閉,還沒有進入城中計程車兵只能被擋在城外,無法進入城中。由於城外大家族的私兵太多,許多私兵站在吊橋上還沒有透過吊橋,因此僅僅是關閉城門,無法拉起吊橋。嚴顏正領兵衝殺,快速衝向城門,卻見城門轟然間關閉了,心中失望到了極致。
入城的道路,又被阻攔住了。
嚴顏抬頭看了眼城樓上白髮蒼蒼的李禮,眼中露出憤恨之色。
一條生路,被李禮斷絕了。
“撤,往西面撤!”
此時,嚴顏已經是迴天乏力,無法擊敗王燦。有褒城的大家族幫助王燦,再加上王燦麾下計程車兵有漢刀這樣的神兵利器幫助,嚴顏領兵根本無法戰勝王燦。嚴顏甚至已經預見到劉焉突然發起的這一場戰事將以失敗告終。
唯一值得期待的,只能是最後一路大軍,希望最後的一路大軍能夠建奇功,取得勝利,扭轉大局。
嚴顏本是劉焉麾下太守,牧守一方,卻被臨時調回益州。
其目的,自然是為了襲擊漢中。
這一場突襲戰,由於趙韙的建議,將益州的大族撇開了,使得賈龍、任岐等人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等雙方戰事發生後,賈龍等人才得到訊息。嚴顏心中思慮萬千,考慮著撤退的事情,如今的辦法,只能是撤回益州,甘願受罰。
嚴顏領兵撤退,不停地後撤。
嚴直雖然脾氣粗暴,卻也不是不懂局勢的人。
用通俗的話說,他只是有些憨直,卻不是憨傻的人。
嚴顏下達撤退的命令,嚴直就一直跟在嚴顏身旁,隨嚴顏左右。正因為如此,嚴直才沒有受傷,反而是努力地加快速度奔跑,往西面陽平關方向跑去。只要出了漢中地界,就是益州劉焉的地盤了。到時候,就有大軍支援。
只是,王燦緊追不捨,一定要抓住他。
嚴顏不停地逃跑,王燦領兵不停地追趕。
雙方你追我逃,不斷地往西面跑去。
時間逐漸的流逝,天上的烈日已經掛在天邊,變成了殘陽。火紅的光芒照耀下來,將西邊的天際映照得通紅。這一路逃竄,益州軍死傷無數,無數計程車兵丟鎧甲和兵器,撒開腳丫子奪路狂奔,也有無數計程車兵被追上來的漢中兵亂刀砍死,被砍成一灘肉泥,失去了氣息。
一縷微風乍起,天色暗了下來。
嚴顏領兵跑在最前方,回頭看了眼幽暗的道路,終於鬆了口氣。
甩掉追兵了!
嚴直神色狼狽,身上站滿了暗紅色的血跡,他策馬走到嚴顏跟前,拱手道:“大兄,六千餘大軍,如今只剩下兩千餘,大多數計程車兵都是精神疲乏,體力不支。必須要停下來休息,若是連夜趕路,恐怕士兵們繼續奔逃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僅嚴直狼狽,連他胯下的戰馬都垂著頭,不停地喘著粗氣,沒有半點精神。
一匹上等的戰馬,此刻卻是萎靡不振。
戰馬如此,士兵更是不堪。
一旦停下來,這些士兵身體立刻癱軟在地上,伸手拄著手中的戰刀或者是長矛,不停地喘著粗氣,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嚴顏沉思片刻,道:“紮營,休息半個時辰!”
他也很想繼續趕路,可長途奔逃,非常勞累,士兵們的精力早已支援不住了。
嚴直見嚴顏沒有同意安營紮寨,心中有些失望,卻又升起一抹無奈。
痛打落水狗,誰都會。
相信王燦這麼狡詐的人也不可能任由他們逃掉,因此繼續逃跑才是上上之策。大軍停下來休息,約莫半個時辰後,士兵們再次集合在一起,但精神都顯得有些頹廢。嚴顏召集所有計程車兵,站在大軍前方,說道:“連續跑了一整天的路,我知道大家都精神疲憊,已經難以支撐了。”
“但是,不繼續奔跑,就有性命之憂。”
“我們只有趕到陽平關,才有大軍接應我們,如今只能繼續前進,不能停下。”
“想要活命計程車兵,全都隨我一起繼續趕路;想要留下來休息計程車兵,可以停在此處繼續休息。等天亮之後,再加速趕路追上我們。但是,我卻不保證王燦是否會領兵來夜襲,因此諸位要考慮清楚,一刻鐘後,大軍出發。”
嚴顏說話簡略,卻讓所有計程車兵都為之動容。
留下,就是死!
面對死亡,誰願意留下呢?
“我們不休息,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