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沉穩而急促的腳步聲在大廳外響起,呂布快速走進來,朝王允行了一禮,便在大廳中坐下。王允坐在大廳主位上,呂布坐在大廳左側第一位,右側坐著王允的兩個幕僚,其一是範虎,其二是申緒。
王允目光掠過呂布,說道:“奉先,樊稠、張濟和李蒙從西涼起兵,往長安殺來,奉先你有什麼計策可打敗樊稠等人?”
呂布眉頭一挑,傲然道:“樊稠、張濟和李蒙,庸人耳,不足為慮。”
語氣傲慢,透出濃濃的不屑。
這段時間,呂布也享受到權利的好處。
當日董卓被殺死,王允和呂布領兵攻入太師府的時候,呂布便帶人直接衝進董卓的後院,將董卓後院中最漂亮的妻妾擄了回去,留在府上任他把玩,成為他的玩物。王允雖然知道呂布擄走董卓的妻妾,卻沒有追究呂布的責任,而是默許呂布的行徑。
現如今,呂布家中有嬌妻美眷,麾下有幾千西涼精銳,可謂是春風得意。
呂布雖然不管朝廷的事情,卻有‘假節’和‘儀比三司’兩個特權,權勢並不比王允低。他率領士兵留在長安,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上的傲氣也漸漸的冒出來,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所謂得志便猖狂,便是如此。
王允聽了呂布的話,瞥了呂布一眼,眉頭微蹙。雖然,他也沒有把西涼兵攻打長安當回事,但呂布說得如此草率,顯得太過兒戲,讓王允心中不喜。
和呂布一樣,王允現在也是居功自傲,尾巴快翹上天了。
董卓活著的時候,他處處忍讓,禮賢下士,和朝中大臣私下裡交往甚密。現在一朝得勢,卻擺起了譜,很少說話。朝議的時候,王允也是板起臉,露出生人勿近的模樣,使得原來親近王允的官員逐漸的遠離王允。
王允,在朝中變得孤立起來。
雖是如此,王允卻沒有感覺到不妥。
他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因為他掌握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在高處肯定會感到孤單,下面的臣子不敢親近他也是正常的。王允心中不高興,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表情,神情依舊,看向呂布,淡淡的說道:“奉先啊,西涼兵剽悍勇武,不可輕視啊!”
說話的時候,王允以一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說話。
那神情,好似呂布就要矮他一截。
這句話傳入呂布耳中,立刻就變了味道。呂布雖然只是一個將軍,卻也是權勢赫赫,和王允平起平坐。
他呂布的事情,哪裡輪得到王允來說教。呂布想也不想,立刻說道:“王司徒,當初董卓被殺,你若聽從我的建議,把領兵在外的西涼軍將領全部殺死,便不會有今日之禍,您三番五次更改命令,才有今日的局面吶。”
一句話,呂布便頂了回去。
董卓死去,呂布想要收攏西涼兵,便建議王允殺死所有的西涼軍將領,方便他收攏西涼兵,但王允直接回絕他的建議,說要赦免西涼軍。可是沒過多久,王允又改變主意,隨後又不斷地更改命令,讓呂布頗為不爽。
王允聽見呂布的話,臉色陰沉下來。
幕僚申緒見此,暗道不好。
若是呂布和王允內訌,最終肯定是樊稠等人得利。
申緒想了想,拱手說道:“王公,西涼軍長途跋涉,遠道而來,抵達長安的時候肯定精神疲乏,難以作戰。王公何不守株待兔,派遣大軍在新豐縣駐紮。只要西涼軍在新豐縣外駐紮,大軍立刻發起攻擊,一舉擊潰西涼軍。”
新豐,也就是秦國的故地驪邑,位於長安西面。
自有漢以來,新豐是一個非常出名的地方。當年劉邦問鼎天下,定都長安,將他的父親劉太公接到長安皇宮中居住,雖然劉太公貴為太上皇,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是劉太公卻思念故鄉,悶悶不樂。
為此,劉邦在長安西面的驪邑選址,仿照劉太公家鄉豐邑縣的格局,將所有的街道巷子等等全部照搬過來,重新築城,並且將劉太公的鄉親故友全部都搬遷到驪邑居住,劉太公見此,才高興起來。
劉太公駕崩後,劉邦便將驪邑改名新豐。
申緒建議讓大軍屯在新豐,等候西涼軍趕來,以逸待勞,是不錯的辦法。
王允聽後,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王允又犯難了,派誰領兵去迎擊樊稠又成了問題。他目光掠過呂布,見呂布滿臉不在乎的表情,根本沒有把樊稠、張濟和李蒙放在心上,心中便一陣惱怒,直接將呂布踢出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