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誠意,而並非另有所圖。只是這話往後別再提了,朕自會命人好生伺候他,縱是被圈禁了,他也仍是愛新覺羅的血脈,不容有失。”
康熙這樣不軟不硬的將話駁了回來,胤禩也知多說無用,只得依言應了。然而他剛要退下,卻聽見康熙一陣猛咳,胤禩見狀連忙上前,拿過一旁的痰盂遞上,又端了茶水在旁候著。康熙漱了口後,淡淡的瞥了一眼胤禩,溫聲道:“你倒是妥帖。”
胤禩連忙低聲道:“不敢受皇阿瑪誇獎,不過是兒臣份內之事罷了。”
“這是份內之事,替朕擋劍又是本能之舉,你的這一片心意實在是彌足珍貴。”康熙說話間神色放的和藹了許多,忽然問道,“你覺得,十四如何?”
胤禩心中一驚,沉聲道:“十四弟驍勇善戰,年少有為,是個極難得的人才。”
“他和胤禛,是否有些嫌隙不快?”
康熙這話問的十分溫和,可是聽在胤禩耳中卻直覺得冷汗連連,“十四弟同四哥乃是一母同胞,兄弟之間起些口舌之爭乃是難免之事,只是四哥待人一貫都是極好的,十四弟又是個懂事的,想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兒臣倒也未曾聽說呢,皇阿瑪怎會突然問起這個?”
康熙擺擺手皺眉道:“無妨,朕也不過是平白問問罷了,朕有些乏了,你且先退下吧。”
胤禩退到殿外之後,只覺得仍舊是心有餘悸,康熙方才的話語究竟是什麼意思?是試探還是當真隨口一問,抑或又是別有用心?
這位帝王心思如海,自己兩世為人,卻終究難以揣摩到一分一毫。
待胤禩回府之後,迎面竟瞧見弘暉和弘旺站在院中,胤禩走上去同二人笑道:“怎麼在這兒站著?弘暉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到沒多一會兒,阿瑪,哥哥這兩天現在府裡頭住上兩日,可好?”
胤禩素來喜歡弘暉的穩重大方,自然是沒有異議,只是覺得這話提的有些突兀,笑問道:“自然是可以,怎麼突然想起來過來住了?東西可都打點齊全了麼?”
弘暉點頭道:“打點好了,府裡頭的年姨娘有了身孕,卻有算命先生說我的命格同姨娘這一胎相剋,只說過了頭三月便無礙,額娘這便讓我過來八叔這兒住上兩天。”
胤禩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誰尋來的算命先生?這話也能輕信不成?你阿瑪怎麼說?”
“阿瑪倒也沒說什麼,只說讓我先過來,一會兒阿瑪也要過來呢。”弘暉見胤禩神情不快,立刻善解人意的勸慰道,“我倒是覺得沒什麼的,正好恬兒說遇上個難懂的文章,我同他一處也好探討探討。”
“再怎麼說,為了避諱一個側福晉,怎麼能讓大阿哥出府呢?四嫂這性子也太好了些。”這還沒生下來便捧到這個地步,若是來日生下來還不知道寵成這個什麼樣子。胤禩心裡頭覺得十分不悅,讓二人先回了房去,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去胤禛的府上。
只是到了夜色低沉的時候,胤禛倒是自個兒過來了。
八十八 曾是驚鴻照影來
胤禩見了他便皺眉問道:“為了那年氏,竟還要讓弘暉避諱著她不成?這像個什麼樣子!”
胤禛見他面色不善,微笑著拉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心疼弘暉,你四嫂這麼做也是顧全大局。如今十四那邊兒的勢力漸漸起來了,他從前拉攏過一次年羹堯,雖說當時未遂,可這人心是會變的,這府裡頭明著是給足了年氏體面,其實不就是做給年羹堯瞧的麼。這個理兒你總該明白的,何必為這事生氣呢?”
“那算命先生是誰請來的?”
“這我倒是不大清楚,許是年氏吧,怎麼了?”
胤禩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這還用問怎麼了?這年氏弄出這樣的事端來,難道不算是耀武示威麼?你就算再怎麼給她長臉,也不能做出寵妾滅妻這樣的事來。回頭傳到皇阿瑪耳中,可讓他老人家怎麼看你?”
胤禛聞言不禁失笑,“哪兒有那麼厲害,你四嫂是那府裡頭的嫡福晉,憑是誰也不能越過她去。年氏這個人,進了府對人處事倒還一向都恭敬懂事的,你不必擔心這個。”
胤禩聽他對年氏言語之間頗有維護之意,心中一陣不痛快,卻只說起了另一樁事來,“我今兒個去了十三那兒,他說十四曾言語曖昧的暗示過他,那魏顒之死,同你頗有干係。”
“又是他!我倒想瞧瞧,到底還有哪件事兒是他的爪子伸不過去的!”胤禛聽了立刻皺起眉頭,沉聲道,“胤祥同你還說了些什麼?”
胤禩輕輕搖了搖頭,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