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咱們去潯陽知府戴守那兒轉轉。”
胤禩心中冷笑,範承勳的難處,只怕就是要想著如何一邊欺上瞞下,一邊中飽私囊好餵飽你這太子爺吧。高明上前幫胤礽斟滿酒杯,胤禩舉杯道:“願此行諸事順暢,咱們也好能及早回京向皇阿瑪覆命才好。”說罷滿飲了一杯。
胤礽亦笑著飲下此杯,菜已上的差不多了,胤礽招呼湯全勝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一道道菜仔細的驗過,一副賢德兄長的樣子囑咐道:“八弟上次在草原誤食了宮人下的毒藥,可要事事小心才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可怎麼得了。”說罷還順勢拍了拍胤禩的手背,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胤禩心中只覺萬分不耐,對胤礽這幅假惺惺的嘴臉更是厭惡至極,嘴上卻只得謝道:“多謝二哥關懷,菜冷了不好,趕緊用吧。”
一頓飯吃下來,多半是胤礽天南地北的說了一通,他雖然行為不檢,心腸歹毒,可畢竟是康熙自小悉心培養起來的儲君,又聰慧好學,各地的見聞異事竟知道不少,胤禩心裡雖對他且畏且厭,但見他談吐之間落落大方,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便權當是聽了多些見識,席間倒也與胤礽多問了幾句,觥籌交錯間,一餐飯便這樣吃了大半。
飯後二人踏上馬車,胤礽對著侍衛吩咐道:“打聽打聽潯陽知府戴守的官邸在哪兒,現在直接過去。”
湯全勝在一旁踟躕道:“要不二位爺先找家客棧去歇著?奴才帶兩個人去便是了,二位爺親自上門,豈不是給了他天大的臉面?”
胤礽笑著擺手道:“這倒是不必了,只按我吩咐的做便是,另外。”他壓低下嗓音,胤禩聽的並不真切,只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個詞語,諸如“範大人報信按察使”之類的,說完之後,他瞧得分明,胤礽的臉上浮出一個陰測測的笑意,不過轉瞬即逝,再轉過身來時,又變回了那個落落大方,氣度非凡的太子爺。
胤禩這幾日與他相處的多了,時常會瞥見他不經意間的狠色流露,更覺得胤礽絕不是好相與之輩。現在只覺得實在不想與他相對而坐,只好又撩起車簾望向窗外,聽著外頭車轅壓過石子兒的聲音,外頭行人來往喧囂,車走不開只得緩緩而行,時不時又便有幾棵細長的柳枝兒柔柔的拂過胤禩的臉頰,雖有如斯美景呈現眼前,胤禩心中卻備感疲憊,微嘆口氣,合上眼想到,若是胤禛此時在這兒便好了。又想著兩人也有數月未見,或許是人在他鄉,或許是現在步步當心的處境,又或許是方才那幾杯藍橋風月的後勁湧了上來,胤禩頭一次發自內心的,思念起了胤禛來。
二十 惡竹應須斬萬竿
潯陽素有“三大茶市”之稱聞名於世,更是長江流經的黃金水道,此處來商納賈,物產富庶,城西尤其繁茂,潯陽知府的府邸與潯陽樓,都坐落於城西。
馬車緩行來到一處府邸前,胤禩與胤礽下了馬車,抬頭看著眼前的朱門高戶,前有七丈長的照壁,方才過來之時已瞧見了牌樓,均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製成,正門的規制建的甚是閎壯,胤禩心中暗想,這戴守的官邸造的倒真是不同一般。
胤礽示意湯全勝前去通報,門口的家丁見這幾人衣飾不凡,氣度華貴,暗忖著並不是平凡人等,卻也不敢貿貿然的放了人進去,只說讓在二門處等著,一會兒府裡的師爺被喚了來,態度還算恭敬的問道:“不知幾位是何人?找我家大人有何貴幹?”
湯全勝上前點頭致意道:“咱們是京裡來的,事情嘛還需當面同你家大人詳談。”
師爺不敢擅自做主,卻又拿捏不準這幾人的身份,一時間有些支吾不定,胤礽見狀微微一下,取了腰間一塊玉佩下來,命湯全勝遞給師爺瞧道:“你們大人與範大人素來私交甚密,這個東西你應該是認得的。”
玉佩上頭的紋樣正是胤礽年年與他們來往信箋時的印記,師爺只瞧一眼便看了個分明,登時臉色大變,向後一個踉蹌,急忙賠罪道:“實在是小的有眼無珠了,竟不認得貴人。”說著趕忙對一旁的小廝吩咐道:“快叫管家去將大人請到正廳,就說有貴客到了。”說罷急忙引著幾人入了大堂,已有婢女端上了茶點,師爺賠笑道:“還請諸位先坐上一會兒,我家大人速速便來,速速便來。”
胤礽不以為意的笑笑,隨口與師爺問起了這府中的近況。胤禩將茶盞托起,輕輕抿了一口,果不其然是外頭千金難尋的婺綠,同每年上供給朝廷的相比絲毫不遜,甚至還要好上那麼幾分。
一邊品著茶,胤禩一邊環顧著大堂左右,整個屋子清淨疏朗,外面的日頭並不很多的照進來,屋內也不會很熱,正堂上掛著一幅黃公然的